“……保……不住了?”段晗玥顫抖著雙唇,不知該如何接下話去,目光緊緊的看著那隆起的小腹,現下那個孩子應該已經成形了,怕是再過不久便隻可以出生了,而此時此刻被判上保住了……
“請娘娘與各位大人暫且離開這個房間。奴婢要為夫人取出胎兒……”不是苞衣,而是胎兒,便證明了裏麵的這個孩子,已經是個成形了的孩子,段晗玥捂住了自己的嘴,淚水凝集落下。
“你再救救她,興許孩子還在呢……”段晗玥一把拉住了太醫的手,眼裏皆為乞求,那份虛無飄渺了的希望,太醫神色晦暗,無奈的搖了搖頭。
“娘娘,夫人的孩子確是再難保住,如今在她腹中的,隻是一個死胎。”鈴雙拉過了她的身子,任她空洞的眼神看著秋書。
“不會的……孩子還在……孩子還在她的腹裏,怎麼會死了呢!”她已經沒有了孩子,又如何能夠忍看到別人同樣沒有孩子,剛好段君琰趕到了含月殿,一手抱過了段晗玥,將她強行帶離了這個房間。
“玥兒!”他緊緊的抱著段晗玥,自從她身子稍稍康複以來,便再也沒有這般失控過,他感覺得到她的身子在顫抖,內心的彷徨。
“那是孩子!那是條命!”她撕心裂肺般的呐喊,讓段君琰懷疑著自己的決定是否錯誤,他閉眼,伸點上了她的穴道,本已失去控製了的她,身子一軟,倒在了他的懷裏。
“我也知道那是條命。”他將她打橫抱起,憐惜的擁在懷裏,隨即又立於了房間之外,滿臉的冰冷,眼底如此千年寒冰一般,讓人敬而畏之。
“若她腹中的孩子還活著……也將它取出。”段君琰陰狠的淡吐出這句話,說罷便抱著段晗玥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眾人一臉震驚的目送著段君琰離開,隨即撫過自己背上的汗水,驚恐之餘,眾人在這個房間裏麵忙碌了起來。
段君琰帶著段晗玥未再回含月殿裏麵停留,而是抱著他回到了自己的寢宮,那個為他們兩人共同所建的寢宮。
裏麵所有的一切,皆是段君琰依著段晗玥的性子與喜愛而設,裏麵同樣沒有一個人服侍,他將她小心的放在了那張大床上,取過被褥,蓋在了她的身上,靜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撫過她眼角劃過的淚痕。
“玥兒,日後我們還會有自己的孩子,到那時,我定會好好疼愛我們的孩子……”段君琰受傷的望著她,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皆刺激著他心底的那根弦。
此時的含月殿裏麵,已然不祥,封宮之舉早有打算,聖旨在他趕到含月殿之時,已經交給了馮公公,隻差宣讀一日罷了。
嬰兒落地,卻沒有任何的哭聲,整個寢宮裏麵皆飄落著一種悲傷的氣氛,人人心存恐懼,嬰兒被裝入了席子裏麵,滾燙的血從席子裏麵滴落。
躺在床上的秋書渾然不知,本該隆起的小腹,此時平坦的讓人感到心疼。
鈴雙立在了床塌邊,目睹了一切的經過,看著孩子如何被取過,令人作嘔的衝動被她忍了下來,她含著淚轉過了身去。
“馮公公,可知現下皇後娘娘身在何處?”鈴雙追上了欲要離開的馮公公的腳步,拉上了他的衣袖。
“奴才見過德妃娘娘,回德妃娘娘的話,皇上怕是帶娘娘回宮了。”言下之意,該是明了了才是。
“馮公公莫要挖苦鈴雙了,鈴雙從始至終隻是皇後娘娘的婢女,不曾是什麼德妃娘娘。”鈴雙眼底的苦澀,皆入了馮公公的眼,這樣的身份於萬千女子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於鈴雙而言,卻猶如燙手山芋一般的可怕。
“這事可不是奴才能說了算的,娘娘如今已經是皇上冊封的德妃娘娘,若說不想要了,也得經過皇上的允許才行。”馮公公的一番話後,便當即離開了,此事她並非沒有想過,會被封為妃也顧於當時段晗玥的突然離開。
她守在了這個房間裏麵,一個小產之人,身邊若是沒個人伺候著,隻怕會染上什麼病痛。
“孩子……我的孩子……”呢喃的話語從秋書的口中吐出,她吃力的睜長了自己的雙眼,鈴雙迎了上去。
“夫人!”她識不得秋書從前是何種身份,現下不管如何說,她都是席榕景的夫人。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兒……”她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卻在那時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