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琰挫敗的望著段晗玥,看著她幾近失去理智的模樣,孩子是她心裏永遠的傷,可他偏偏不懂傷可以過去,但若傷不被承認,那這傷就是好了,也會隱隱作痛,段君琰苦澀的站在一邊,任額上的腥紅流下。
“滾出去。”似是被那股腥紅給驚嚇到了一般,她沒有再如方才那樣有底氣的對著他在吼,反倒是冷靜了一些,若是細聽,便可以聽出她聲音裏麵的顫抖,段君琰淺笑著一步一步的繼續朝著她靠近。
“玥兒,那個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的難過不亞於你……”話音落下,他的人也亦是跟隨著一同倒在了地上,雙眸閉上前,他含笑著看著段晗玥因他昏迷而緊張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些寬慰。
“皇叔,皇叔!”段晗玥伸手未能扶穩他,將他整個人架在了自己的肩頭處,“來人,快傳太醫!”整個寢宮無一人守著,她的呐喊聲,無疑隻是言之無用,她拚了命的將段君琰攙扶走向床塌,將他安放在床塌之上。
段晗玥飛快的跑向了門外,若非應她要求,她所在的寢宮不需要有任何的伺候,這個寢宮也不會這般的空蕩無人,當她跑出宮門外時,也亦是無人,她這才感到絕望,心如同被抽了空了生機一般的難受。
她快步又跑了回來,取盆打水,所有的動作她做的甚是老練,安放在床塌邊,又在這個房間裏麵翻箱倒櫃的尋找治愈破傷的金創藥,額上的汗水因這多時的尋找無果而越發的多,眼底的焦急,手跟著顫抖了起來。
如同豆大的淚水不知不覺的從她的眼眶裏流了下來,“金創藥,……金創藥……”她雙唇打著顫,六神無主的盲目搜尋著。
“皇叔,你不可以死……金創藥!”段晗玥翻遍了整個房間,終於在一個甚是明顯的角落裏麵,尋到了一個小瓶子,那瓶子看似金貴,從瓶子裏麵倒出了小堆的白色粉末,她的眼底充滿了欣喜,卻又隨即化為了猶豫。
她抬眸看向了床塌上,一臉腥紅的段君琰,沉了沉眸色,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目光在整個房間裏麵掃視了一遍,終於定格在了某個角落裏麵,她疲憊的爬了起來,朝著那個角落踉蹌著走去。
陽光射進了房間,她手中緊握著剪刀,折射在她眸裏的光,甚是刺眼,她擼起了自己衣袖,閉上了雙眸,將剪刀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咬緊了自己的牙關,用力的一刀下去,腥紅緩緩的滲出。
她蹙了蹙眉,將剪刀丟至在了一邊,快步走到了床塌邊,取了熱水,將手腕上的傷口清理幹淨後,將方才尋到的瓶子打開,深吸了一口氣。
“要麼死,要麼活……”段晗玥想得甚是清楚,將瓶子裏麵的粉小心的倒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比起傷後的痛楚,這上藥的痛楚足以讓人恨不得不要這隻手。
段晗玥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心裏的恐懼越發的強烈,坐在段君琰的身邊,試圖讓那粉末融入到自己的傷口裏。
過了良久,不見傷口發黑,倒有結痂的征象,段晗玥這才放下了心來,趕忙取了熱水,為段君琰處理了額頭上的傷口,若非擦幹淨了,如此大的傷口,讓人看了怵目驚心。
小心的將粉末倒在了他的額頭之上,從自己衣櫃裏麵尋來了布條,為他包紮好,這才放心的離開,外麵依舊沒有一個宮女亦或是太監。
她想也不想的拖著自己的傷,離開了玥斂宮,朝著宮中某個司院的方向跑去。
一路的踉蹌,不知為何竟越走越累,本還有點血色的麵色,現在竟蒼白如雲,眼看著前麵太醫院三字越來越近,腳步一軟,眼前一片的昏暗,她無力的倒在了地上,“皇叔……傳……太醫……”雙眸終是閉了起來。
玥斂宮內,馮公公擔憂的去又複返,瞧著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正門大開,他猶豫之下終究還是邁進了那扇門,剛一進門便瞧見了一地的腥紅。
“六公主!皇上!”他下意識的朝著床塌上跑去,床塌上隻有段君琰一人,床塌邊放置的臉盆裏麵,竟腥紅的讓人看著作嘔,馮公公當即伸手欲去搖醒段君琰。
他額頭上的傷口,明顯讓人包紮過,雖甚是粗糙,“皇上,快醒醒,皇上!”段君琰依稀的睜開了雙眸,抬眸看去,馮公公滿眼的焦急,。
“玥兒呢?……”剛一睜的話,竟讓馮公公愣住,眉眼間竟開始猶豫起來,腦海裏麵的記憶定格在了剛進門的那一瞬所看到的事情,若非她有意為之,又豈會如此狼狽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