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君琰含笑的看著他們,不同於往的陰雲密布,底下雖有猜測之意,卻無人敢大聲的說出來,低垂著頭,按著以往的步驟來看,該是有事啟奏,無事退朝了,可等了良久,也不見段君琰身邊的馮公公說出這句話。
“傳席太傅。”整個大殿裏麵回蕩著皆是這個聲音,底下似是炸開了鍋一般,明明是被關在牢房裏麵的人,又被放出來了,所有人的目光皆看向了門外,一模一樣的臉,當真辨不出什麼來。
“微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唯有這高坐在上麵的兩人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所有的眼裏有的是詫異,有的是鄙夷,天牢之內進進出出,如此多的次數,現在竟然還能安然的出現在這朝堂之上。
“席愛卿平身吧,受牢獄之苦,為難你了。”今日早朝不過就是讓席文景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替代那個還在天牢之中的席榕景的存在罷了,這麼多年以來,天下皆知這席家隻有席榕景這個兒子,從未向天下公開過這個小兒子的存在。
“微臣不為難,能為皇上分憂解勞,那是微臣的榮幸。”眾人麵麵相覷,這天牢進出多次,竟然還能將平日裏的厲氣給磨去,雖說席榕景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濕潤書生,但卻也知,他與段君琰從未如此的相處過,更何況這等低頭哈腰一事,從未出現過,所有的眼底甚是整齊的困惑,停留在了席文景的背影之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馮公公在他奉承完之後,體貼的淡出了一句,平時早朝都在說的話。
“臣有一事啟奏。”話音落下,這席文景當即接上了話來,段君琰蹙著眉頭看著他,默然的點了點頭,“皇上,後宮不可一日無後,曆代皇帝皆是後宮滿盈,而現今皇上後宮如同空設了一般,連後位也是久空未補,早前皇上便承下了北堂卓雅公主為妃一事,還望皇上早日將卓雅公主迎入後宮。”他沒有提及讓卓雅庫夢為後已然是萬幸之事。
緊皺著的眉頭,透露著他此時的不悅,段君琰沒有說什麼,沉默的讓所有的人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席愛卿如此關心朕的後宮,朕甚感欣慰,隻是正如席愛卿所言的那樣,朕確是打算空設後宮,亦或是廢了後宮。”段君琰如此明著說來,到底是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著小的動作也不敢做,兩人爭鋒著。
“如此做有違常理。”席文景的目的,他再清楚不過了,要的不過就是段君琰的放棄罷了,段晗玥的存在於他而言是個明顯的弱點,他最在意的東西。
“有違常理?雖說女子地位不如男人,但三妻四妾終究還是太過鄙夷女子的地位。”段君琰一番話下,眾百官再一次感到震驚,這地位一事皆是從過去傳來的,若是兩人平等了,又如何再有威嚴一說,想到這裏,所有的人臉色皆甚是陰沉。
“皇上,莫要兒戲了才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話,已然成了鳳朝的習性,若是突然間改了,隻怕民心難安。”席文景大方的搬出了老祖宗與民心,為皇者,最重要的莫過於秉承老祖宗的話來鞏固自己的皇位,而民心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並不想這舟載了他,在半路又覆了他。
“此事朕自有分寸,如若席愛卿所言隻有這件事情,便退朝吧。”段君琰不想去麵對這些事情,這是一個君王的苦,無人能夠理解的苦。
此時同時,段晗玥麵帶喜色的坐在玥斂宮的院落裏麵,瞧著這滿花園的花朵競相開放,如此爭奇鬥豔的景象,迷了她的眼,雖已然入春,卻依舊會感到時不時的寒冷。
“六公主,外麵露氣重,還是回屋子吧。”說話的人是段君琰派來守在她身邊的供差使的宮女,瞧著她一臉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凍著的模樣,段晗玥不禁搖了搖頭。
“你下去吧,這露氣本宮自是能承受的了。”段晗玥冷冷的拒絕了她的好意,那宮女一臉挫敗的離開了她的身邊,走到甚遠的地方,在角落裏麵看著段晗玥,依著吩咐段晗玥一定要在她看得見的範圍之內。
鳥語花香,佳人獨坐,倒顯得有些孤寂。
風輕輕吹過,撲鼻而來的沁人心脾的香味,一陣舒心感充斥著整個身子,她閉上了眸子,靜聽著這風吹過,所發出來的細碎的聲響,如同妙音一般。
她撐起了下顎,雙眸欣然的望著自己手心裏的鬆花糕,她已然吃了不少了,就連著枸杞茶也一並被泡製了不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