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雲霜兒回應了劉克利副市長一下,關心了一下這個家夥的殘疾老婆時,劉克利副市長的心情立刻就顯得有些激動了,他覺得這個雲霜兒還真是有感情的一個好下屬,這才顯得有人情味,因為領導和下屬之間,不隻是純粹意義上麵的工作關係,這中間還存在著一些個人的感情關係呢。
“這個啊,嗬嗬,霜兒啊,你問得好啊,其實我覺得她有康複的可能,雙tuitui隻是暫時性癱瘓,醫生也說了,隻要有信心,有毅力加強運動,這個病也是會好的,他的運動神經,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這個隻有靠她自己身的運動,才能把這一塊的受壓迫的區域給活動開了,這樣就能康複,其它的,沒有什麼大礙,嗬嗬”劉克利副市長一邊熱情的向雲霜兒介紹著自己老婆的病症,一邊就顯得十分的開心。
畢竟,自己老婆這個事情,現在一般人都不願意提及了,這裏麵有著兩個原因,一個是,他劉克利是副市長,身居高位,這個下麵的人一旦問了領導的老婆殘疾咋樣了,這就有可能被領導誤解為,你是在嘲笑我的老婆啊?這無形中就那啥了,得罪領導了。還有一個致命的原因,那就是這是領導的私事嗎,一般情況下,最好不要問,問了,領導就會覺得你這個人有什麼野心,我的私事你都想打聽,那我還安全不安全了?比如自己的貪汙受賄、泡妞、家人信息什麼的,要是被你別有用心了,那這輩子不是就玩完了嗎?
但是雲霜兒處長所處的這個語言環境是不同的,她是在劉克利副市長對自己提出關心之後,自己在問起了他老婆的狀況,這一下子就把劉克利副市長的那點熱心給激發出來了,所以他在內心裏麵還是很感激這個雲霜兒的。
同時呢,劉克利副市長的老婆子出院後,還真是基本上沒有人在他的麵前問起過這個女人,這肯定也就讓劉克利副市長心裏麵有點寒暄了,但是他有不能直接說出來,所以雲霜兒剛才的這個話,一下子就打破了這個劉克利副市長心中的那點痛苦糾結,他顯得有些欣慰了。
“劉市長,嫂子的這個病情,你可是要有耐心啊,這個俗話都說得好,傷筋動骨都得上白天的時間呢,所以你太太的這個狀況,我相信隻要時間長了,就會好起來的,你看看你,這麼信仰咱們道教的神靈,他們一定也會保佑嫂子的,嗬嗬”雲霜兒聽了劉克利的話,立刻就再恭維了一下這個副市長。
“恩,但願如此吧,霜兒,這省裏麵最近沒有什麼動靜吧?你父親在省委組織部,這沒有傳出來咱們市裏麵哪個領導要動的信息嗎?”突然,劉克利副市長立刻就問著這個漂亮的女局長雲霜兒。
劉克利副市長這一問,還真是一下子就把雲霜兒給問的有點不知所措了,這自己和父親雲廣利之間的對話,從來就不包括這個地市的人事調動的信息的,這也是組織部裏麵工作人員的一個基本的保密規則,所以這個劉克利副市長的這個話,一下子就把雲霜兒處長問的有點尷尬了。
“嗬嗬,劉市長啊,這個事情你還真是把我給問住了,這您也知道,這中組部裏麵是有規定的,凡是組織部的人員,不能散布領導幹部的調動信息的,我這個領導子女的身份那就更有點特殊了,所以這個事情,我一般不和我父親談論的,當然了,前幾天我上了趟省城,和我父親探討了一下咱們城關市的一些問題,他也沒有提及咱們城關市的領導什麼的,所以暫時呢,應該是沒有的。”雲霜兒說了這句話,劉克利副市長的心裏麵立刻就安定了下來。
其實劉克利問雲霜兒這個話的意思,一方麵是想了解一下省裏麵高層的最新動態,另一方麵,那就是想試探一下現任的市委市政府另個大領導對這次成鋼集團改製的決心,假如市委書記賈曉琳,或者市長馬小泉有調動的跡象,那就證明這個省裏麵收購成鋼集團的想法,不久就會成為現實,這現在的官員就是這樣的,隻要給你官升一個級別,讓你賣了自己親娘,他們有的都會願意,更別說,這個勝似親娘的,養育了子孫後代幾代人的本地鋼鐵企業了,這就是現在領導的一種功利性。
其實雲霜兒在機關裏麵也坐了這麼七八年了,她也能明白這中間的那種煎熬,現在的人,不光是領導,還是一般的公務員,都能體會到時間過得飛快,每天在一個辦公室裏麵朝九晚五的工作著,說白了,就是每天閑坐,喝杯茶,看看報紙,上午九點鍾來開始坐辦公室,下午五點鍾準時離開辦公室,這樣一天的事情就玩完了,這樣日複一日,月複一月,年複一年的坐著,這就是機關,屁大的事情沒有。等自己的運氣好了,熬上個小領導,有了點權力,再貪汙一點,搞點副業,又是幾年遙遙無期的等待。等自己運氣再好一些,關係在強硬一些,那就坐上了市長、市委書記了,這一坐,至少都是八年的抗戰,一間辦公室裏麵坐個八年時間,還等不到升遷,但是這八年,你要是無所事事的坐著,那也是過得很快的,所以現在的領導幹部,一般都沒有安定著把心沉下來給人民辦事的決心了,這一個工程,一個政策,往往要實現效益的時候,那都到了幾年後了,這還沒等上一任政令產生現實的效果,下一任的領導就到了。
劉克利考慮的問題,也是這個方麵,假如這市裏麵有領導變動,那即便是自己現在答應的這個成鋼改製後的意見,以及市委書記、市長,那兩個大頭答應了的意向,都存在著一種變動,所以劉克利才問雲霜兒那個話。
雲霜兒的回答,算是給了劉克利一個定心丸吧,隻見他換換的拿起了自己的茶杯,端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小口。
“既然省裏麵沒有什麼動向,那成鋼改製後歸屬咱們市國資委控股是不會變了的,這樣吧,霜兒,有個事情呢,你要給我留心一下,這個事情呢,也是公事,但也是私事,嗬嗬,你聽了,可不要產生什麼不好的情緒啊。”劉克利副市長一邊說著話,一邊就死死的盯住了雲霜兒處長那白淨的臉蛋子,他這樣一盯,還真是把雲霜兒搞得心裏麵直起雞皮疙瘩。
“什麼事情啊,劉市長,您就說吧,沒關係,我仔細聽著呢”雲霜兒雖然心裏麵有點緊張,她害怕這個劉克利說出來什麼不合理的要求,更或者是謀取一些私人的利益,這樣的話,她雲霜兒就有點不好意思直接回答了。
當然了,雲霜兒的這個考慮還是有點心理感應的,就是每個人和別人商量事情的時候,你的心裏麵就會有一種感應,通過對方的一些動作,一些表情,說話的語氣等等,你會對這個人下一句要講的話,有一個大概的預測,這種預測,在有的人的麵前,那是百分之七八十的準確率,雲霜兒的這個預測,還真是在這個之列。
因為這個劉克利副市長想要雲霜兒考慮的這個事情,可能就跟每個人知道了成鋼集團要上市的想法一樣,能不能搞一點原始股來,自己趁著這個機會,大撈一筆啊,這其實就是現在的本地官員賺錢的一個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這輩子估計也沒有了。
“雲處長,你跟成鋼集團的廖遠紅他們溝通一下,這成剛上市後的股票,原始股,要給咱們這些有功之臣啊,相關的領導啊,工作人員的,要留一些啊,不能讓咱們這些幹事情的人,沒有什麼回報啊,對吧。“劉克利副市長說完這個話,立刻就顯得有些認真了。
雲霜兒處長聽了這個劉克利的話,她的心裏麵立刻就是一沉,臉上的那股子興奮立刻就沒有了,她雲霜兒本來就是個很嚴肅的人,特別是在企業上市過程中,針對這些私利,雲霜兒的一貫主張是堅決製止的,因為這個事情不隻是關係到你領導個人的利益,而且是關係到這個上市企業、國資委的誠信等方方麵麵的利益,到時候一旦出了問題,人家就會查到你國資委,當初企業上市的時候,你是怎麼監管的?搞不好還會別弄成行賄罪名,直接就被免了官職呢。
“這個,劉市長,您也知道,現在國家對這個企業上市這一塊看管的很嚴的,國企上市那更是相對嚴格一點,您現在的這個想法啊,大家都有,包括我個人也想跟成鋼的廖總以及省國資委、省證監會的同誌商量一下,這個到時候呢,想拿出那麼一點原始股,給咱們城關市的領導以及成鋼的一些員工,這個是咱們本地的企業,出讓一些福利也是應該的,但是呢,這個還要協商啊,”雲霜兒一邊微笑著,一邊就趕緊對著這個劉克利副市長說道。
劉克利副市長聽了雲霜兒的話,這心裏麵立刻就有些不高興了,你這個雲霜兒,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國資委主任嗎?在我麵前裝什麼裝,這到時候,即便你搞不到,我自己也能搞到,自己又不是和那些部門不熟悉啊,劉克利這樣一想,立刻就抽了口悶煙,沒有說什麼話。
雲霜兒看著劉克利副市長的這個表情,立刻就被雲霜兒處長給察覺到了,她的臉色立刻就有些尷尬了,這個劉克利看來什麼事情都好占上點好處,這種人做了幹部,還真是當地百姓的災難呢。
“劉市長,我給您盡量想辦法吧,你也不要生氣什麼的,畢竟這個事情啊,不是一個部門的事,我現在答應您了,到時候給你弄不到這個東西,這您心裏麵更是很不愉快啊,您說我說的對吧?”雲霜兒看著這個劉克利的臉色不對勁了,於是趕緊就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