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軲轆聲漸漸地近了,似有四五匹馬護衛左右。
“馬蹄子聲聽上去落地有聲,挺有勁的,媽的,肯定不缺糧草。不像老子都餓了快兩天了,比馬還不如。”
仇四又側耳細聽了一會兒。
“車走的很慢,很沉,準拉了不少好貨。劫了滅生堂這一鏢,讓他們從冬天到開春都喝西北風去!”
想到這裏,高興起來,仿佛聞到了去年春節裏吃過的幹煸肥腸的味道,今年一整年都在北邊奔波,吃多了烤牛羊肉,甚是想念家鄉的味道呢。
馬車走得愈加近了,這正是一行押鏢車隊,最前麵的天策將軍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裏飛沙,馬脖子上纏繞著銀白色的花紋,顯得十分貴氣。一身明晃晃的鎧甲,遠遠地就晃花人眼,將軍盔上兩根鮮紅色的雉雞翎驕傲地聳立著。
坐在他身前的是一位十分嬌小可愛的女子,黑發如雲,鬢邊簪一把小巧的粉色繡扇,一身粉色裙衫,粉嫩的繡鞋隨著馬匹的起伏一蕩一蕩的,宛如一朵嬌嫩的鮮花,舒舒服服地倚在天策那高大堅實的身體上,任誰見了都會發出佳人正應配英雄的感慨。
“哎喲喂,七秀配天策,哼哼哼,好得很好得很啊。”大斬隱身在路旁,心裏恨恨地嘀咕著,“一共五個人,左邊一個萬花,右邊一個藏劍,後麵還有一個純陽宮的道士,隻是不知道是氣純還是劍純。”
他朝師妹的方位看了看,並沒有暗示她該如何動手,但是憑著多年來的默契,他相信師妹會和他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隊人馬越走越近,隻有十步開外了,現在除了時時刮過的狂風,四周一片死寂,這行人完全察覺不到危險已經近在咫尺。
大斬出手了!
他很快,也很穩,隻一個輕輕地躍起就將一道符光附在那個天策的長槍上,那長槍竟立時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隱娘也出手了,一道慘白的符光封住了藏劍的巨劍,巨劍也立時消失不見了!
“極樂引”——能暫時使對方的武器隱身!
“是明教!”天策勒緊裏飛沙的韁繩,驚道,“護鏢!”
他的手依然能感受到長槍的形狀,可是看上去卻空無一物,也沒什麼重量,仿佛提著的隻是一杆輕飄飄的羽毛。
從旱地裏驀地卷起一團塵土,兩道銀光從塵土中劈出,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朝天策劈去。天策拉著七秀姑娘向後急倒,那兩道銀光堪堪貼著馬背橫掃過來,兩人隻得滾下馬背。
那兩道銀光中途收勢,轉而劈向滾到一邊的七秀。那七秀手中折扇一展,扇麵急旋,及其靈活地閃開大斬和隱娘的攻擊。
“功夫不錯!正好給我試刀!”大斬喝道,急趨上前,和七秀纏鬥起來。
而武器被封了符的天策和藏劍正痛苦地試圖解開封印,沒有武器,他們就隻能束手就擒!
與此同時,路邊那顆鐵青色的大鬆樹上忽然立起一頂灰色的大鬥笠,竟出現了一個和尚!
他從樹上一躍而下,九錫禪杖直擊左側的萬花!
“啊!樹上竟然還有一個禿賊!”萬花大驚失色,高聲提醒同伴。
“這位施主,你這樣有些失禮啊。禿賊禿賊的,太難聽了!你可以叫我‘那樣大師’或者‘那樣和尚’,記住是‘那樣’,不是‘這樣’哦!”
那樣大師嘴裏絮絮叨叨的,手上卻片刻不停,將禪杖舞得呼呼作響。
那萬花弟子急忙催動指力向後急退,但是已經晚了,四周都籠罩在呼呼的杖風之下,除了憑指力和這蠻力的賊禿硬抗之外竟無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