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一動不動,酣睡著,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看著眼前的黑暗,聽著海竹的動靜。
海竹沒有做聲,身體不停地翻動著。
黑夜裏,偶爾傳來她輕輕的歎息。
第二天,我和海竹都正常起床,正常吃早飯,正常吻別分別去上班。
上班後,處理完當天的事務,下午快下班時,我去了平總辦公室。
我還記掛著昨天孫棟愷在發行公司大會上發飆的事情,我想找平總談談,聽聽他這裏的口風。
如果此時不牽扯到秋彤,我是絕對不會管的,但是,因為和秋彤有關,我必須要了解清楚。
推開平總辦公室的門,他正興致勃勃地在辦公桌上鋪開宣紙寫毛筆字,一板一眼的還真有點模樣。
看我進來,平總笑了:“哎——老弟,來看看,我寫的這幅字怎麼樣?”
我看不懂書法,卻也裝作煞有介事一般左看右看:“嗯,不錯,筆法有力,內功深厚,一氣嗬成,順然流暢,看得出,平總對書法很有研究,很有造詣啊。”
“哈哈。”平總大笑起來,放下毛筆,請我坐下,然後他也坐到我對過,遞給我一支煙,自己也點了一支。
“老弟,聽說昨天你在發行公司全體人員培訓會上講課,效果很好啊。”平總看著我說。
“哪裏,一般!”我謙虛地說。
“不必客氣,你們開會的事情,我馬上就知道了。我知道昨天孫總去了,還講了話,重重地表揚了你,是不是?”
我點點頭。
“孫總好像還敲打了一些人,是不是?”平總笑看我。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我笑了。
“當然,他前麵講話,後麵就有人告訴我了。他昨天那話的內容,分明就是針對我的,當然,也有可能針對其他人,但是,我是絕對包括在內。作為一個高層,有意見當麵不說,跑到全體人員大會上去講,號召群眾起來造反,攪亂攪散基層人員的人心,造成工作上的混亂和無序,這對集團有什麼好處?我昨天知道了這個消息,很生氣,當晚直接把這事給董事長彙報了。”
“那董事長是怎麼說的呢?”我小心翼翼地看著平總,提出了我最關心的問題。
平總撓撓頭皮:“董事長他隻是說他知道了,然後什麼都沒說,就掛了電話。”
“哦。”
“這事有些怪,要是按照董事長一貫的做事風格脾氣,他一定會發火,會去找孫總談話,甚至會召開黨委會專門批判孫總,可是,從昨晚到現在,這都快過去一天了,董事長卻什麼動靜都沒有,我這邊什麼消息都沒聽到。”
我迷迷糊糊地想,假如真的如昨天我和秋彤猜的那樣,如果真的是孫棟愷在向董事長挑釁,借助這事吸引董事長主動跳出來和他鬥,那麼,董事長現在就是在故意按兵不動,或者,蓄勢待發。
我看著平總笑了下:“或者,董事長是在忙,還沒來得及吧。”
“搞不清,搞不懂,領導的心思,永遠都捉摸不透啊。”平總搖搖頭,無奈地說,“媽的,出力的是牛,挨打的也是牛,我這樣的,就是出力幹活賣命的命,在那些大人物眼裏,不過是一個棋子,永遠都是被別人擺布的對象,永遠都是鬥爭的犧牲品。”
平總似乎滿腹牢騷,雖然說得有些道理,似乎他是有思想有想法的人,但是,我卻又直覺,他似乎有些四肢發達大腦簡單,起碼他對事物的分析深度和廣度比秋彤差遠了。
這時平總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徑直走進了董事長和孫總,兩人都麵帶笑容。
我和平總都一愣,忙站起來招呼。
董事長看到我笑了:“小家夥,亦老師,你也在這裏啊,怎麼,在這裏給平總上課了?我今天剛聽孫總說了,你這家夥昨天在大會上的發言很不錯啊。可惜我出去開會了,不然非得去聽聽。對不住啊,亦老師,昨天沒能親自去你那裏聽課,不要見怪,我先主動檢討。”
董事長這麼一說,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著,孫棟愷和平總也笑起來,平總說:“董事長就是喜歡和下屬打成一片,很平易近人。”
董事長看著平總,臉色突然不笑了,變得嚴肅起來:“小平,知道我今天和孫總來這裏幹嘛的嗎?”
“不知道啊!是來視察的吧,正好快到晚飯時間了,我安排請二位用晚餐!”平總口上說不知道,心裏卻當成董事長和孫總來他這裏蹭飯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