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海竹和小親茹回公司,秋彤開車也回公司,海楓主動讓我上他的車。
上了他的車,海楓一言不發,開車直奔海邊,這裏離老李釣魚的地方不遠。
海楓將車停在一處懸崖邊,接著說:“下來——”
我下了車,海楓在前麵走,我跟在後麵。
走到一處地勢平坦的岩石上,海楓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我,神色嚴峻:“告訴我,明州哪個朋友的親人去世了?”
“你不認識!”我有些心虛,胡亂看著四周,周圍沒有人,遠處的一處岩石上,有個人影坐在那裏,不知是不是老李又來這裏釣魚了。
“放狗屁,我不認識?你說,你在明州的哪個同學哪個朋友我不認識?”海楓的聲音裏帶著氣,“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明州到底是幹嘛的?到底是誰死了?”
我不說話。
我現在既不想欺騙海楓,也不想說實話,當然,我知道,我既然說了是一個朋友的親人去世,就瞞不過海楓,我們倆是鐵哥們,互相彼此的朋友,沒有不認識的。
我隻有保持沉默。
“秋彤的未婚夫是混道上的,叫李舜,是不是?”一會兒,海楓突然問我。
我知道,這是瞞不住海楓的,他從海竹和元朵甚至從以前的芸兒那裏都會知道。
我點了點頭。
“那個李舜在明州開賭場、放高利貸、搞特殊服務業,是不是?”海楓又說。
“你怎麼知道的?”我說。
“我怎麼知道的你不要問,反正我就是知道!還有,你跟李舜走的很近,跟著他混道上,還是他的骨幹分子,是不是?”
我驚疑地看著海楓:“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看著我的神態,海楓緩緩點了點頭:“看來,這是真的了。剛聽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以為有人在別有用心陷害你,看來,的確是真的了。一定是明州的道上死人了,你要去參與處理,是不是?”
我此時突然意識到是誰告訴海楓的了,看著海楓:“你是聽芸兒說的吧?”
“是又怎麼樣?一開始我根本就不信,認定是她是出於女人的妒忌心理,想在我麵前敗壞你的名聲,想讓我借此幹涉你和海竹的事情,拆散你們倆,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今天,看你的所有表現,看秋彤吃飯時候的表現,我猜到了,突然明白了,這是真的!你給我說,是不是?”
我心裏一陣發冷,果然是芸兒幹的!
芸兒為什麼這麼幹?顯然是出於女人的小肚雞腸,她想借海楓的手把我和海竹拆開,自己得不到的,別人也甭想得到,女人的慣常心理!
我的心一陣陣冰冷,芸兒自己得不到的幸福,也不允許別人得到,她好狠!
“這事我剛聽說的時候,根本就不信,嗤鼻一笑,我知道她告訴我這事的真實目的,所以,就裝作自己不知道這事,壓在心裏誰都沒說。我絕對不相信你會走道上,也絕對不想讓她的陰謀得逞,我絕對要保障我妹妹的幸福。”海楓的聲音提起來有些悲涼,“可是,沒有想到,我最不願意看到聽到的事情發生了。”
“海楓。”我的心裏充滿了愧疚,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告訴我,你跟著李舜混道上多久了?”海楓瞪眼看著我。
“9個多月了。”我說。
“這麼久,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海竹也不知道。你的隱瞞工作做得很好啊,你這個騙子,我和海竹都以為你是在做正當職業,在努力為理想而二次奮鬥崛起,可是,沒想到,你這個不爭氣的玩意兒,你竟然混入了道上,還是道上骨幹分子。”
海楓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惡狠狠地看著我:“王八蛋,騙子——你混道上,怎麼對得住你的父母,怎麼對得住我這個最信任你的朋友,怎麼對得住我妹妹。我妹妹那麼愛你,把自己的終身都托付給你,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你的父母家人考慮,為自己的女人考慮,為自己的後代考慮。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你——你——”
海楓的聲音顫抖著,怒不可遏,突然揮起拳頭,狠狠地衝我的臉打過來——
我沒有躲避,海楓的拳頭正中我的鼻梁,鮮血立刻就迸發流了出來。
“混蛋,王八蛋——”海楓並沒有停止打我,一拳比一拳狠,邊打我,邊狠狠地罵著,聲音裏帶著悲憤,還有哭腔。
我一動不動,任憑海楓瘋狂地拳頭雨點般落到我的臉上,我的身上。
終於,海楓打累了,鬆開我,頹然蹲在地上,突然低頭哭了起來:“狗日的亦克——混賬王八蛋。你竟然去混道上。我最好的兄弟,竟然是一個道上分子,我真是瞎了狗眼,竟然我把我最親最疼的妹妹托付給一個道上分子。我怎麼對得起海竹,怎麼向我的父母交代。”
海楓哭得十分傷心,聲音裏帶著巨大的悲憤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