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沒有上岸,在船上打起了盹,四哥坐在一個釣竿旁邊,墨鏡小夥子坐在另一個釣竿旁。
李舜和我坐在附近的石頭上,李舜的目光跟隨著丫丫,目光裏充滿了溫柔和喜愛。
“我要攢很多很多錢,都留給丫丫。”李舜說。
“你現在的錢已經夠多了。”我說。
“還不夠,還要更多更多。我現在賺錢更有動力了,我要為了丫丫去賺更多的錢。我要讓我的女兒一輩子都衣食無憂。這樣,我也此生算沒有白過。”
“物質財富固然重要,但是,父母留給孩子的,還應該有精神財富,有時候,精神財富比物質財富更重要。”我說。
“話是這麼說,但是物質決定精神,沒有物質,談何精神?以前我賺錢,沒有目標沒有動力,就是單純為了賺錢而賺錢,現在,我的目標明確了,做起事業來更有勁頭了。”
“你那叫事業?”
“屁話,不叫事業叫什麼?”李舜瞪了我一眼,“丫的,你心裏其實一直瞧不起我做的事情,是不是?”
我沒有說話。
李舜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鬱鬱地說:“你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告訴丫丫我是她爸爸?”
我說:“等你重新做人的時候。”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說我現在不是人?”李舜的聲音有些火氣。
“我看你現在是人不人鬼不鬼。如果你不想傷害丫丫純潔的心靈,我勸你不要告訴她。”
“你——混蛋——”李舜低聲喝罵,“你對我講話越來越放肆了,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我覺得這話聽起來好別扭,幹脆不理會他。
“我心裏有你,你心裏卻沒有我。”李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幽怨。
我無語,好氣又好笑。
“即使我永遠不能告訴丫丫我是她爸爸,即使丫丫以後不認我這個爸爸,可是,她永遠是我的女兒,是我的親骨血,任何事情都無法改變我們的父女關係。”李舜的聲音充滿了憂鬱:“為了丫丫,我要努力奮鬥,我要給丫丫一個幸福平安的人生。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圖丫丫認不認我了,隻要她能將來不恨我,在清明節的時候到我墳前看看,我也就知足了。”
李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悲愴悲觀和悲涼。
“哎呀呀,抓到螃蟹了,好大的螃蟹啊。”岸邊傳來丫丫的歡叫,丫丫用網兜提著一個大螃蟹,蹦跳著跑到我們麵前,“叔叔,看,好大的螃蟹啊。這是我和爺爺捉到的。”
我一看,果然抓到了一隻大螃蟹。
李舜看著丫丫興奮的樣子,高興地笑了:“好,好,丫丫真棒,丫丫是最棒的。”
那邊老栗看著丫丫和我們,微笑著。
四哥也笑了下,眼裏帶著疼憐的目光看著丫丫。
丫丫和我們顯擺完,接著又跑到老栗那邊去了。
李舜站起來:“走,陪我在這島上轉一圈,參觀參觀這小島。”
我站起來,李舜走到老栗身邊:“老爺子,我戴戴你那鬥笠可以不?”
“行啊。”老栗摘下鬥笠遞給李舜。
李舜戴上鬥笠,看起來顯得有些滑稽。
“你們繼續釣,我和亦克去周圍轉轉。”李舜說。
老栗看看我,又看看李舜,點了點頭。
我和李舜在在島上隨意走起來,我手裏拿著那個望遠鏡。
“我們爬上去——”走到島的另一邊,李舜指了指突兀聳立的山崖。
我點了點頭:“行——”
我們開始往上爬,山崖雖然不高,大約不到100米,但是很陡,我和李舜費了半天勁才爬到頂上,在下麵看的時候山崖頂部似乎很尖,但是上來後發現原來頂部其實是一個幾平米左右的平展石頭。
上來後,我和李舜氣喘籲籲地坐在石頭上,眺望遠處的大海和散落在海裏的小島。
我舉起望眼鏡,調整焦距,看著刁世傑的無人島。
這望遠鏡是高倍的,如此距離觀察無人島,看得很清楚。
突然看到島上有人在走動,仔細一看,是刁世傑,身後跟著四大金剛還有阿來和保鏢。
我的心一跳,凝神繼續看著。
刁世傑嘴裏叼著一支煙,正在岸邊悠閑地背著手走著,走了一會兒,在正對這個海島的一塊岩石上站住了,昂首吹了一會兒風,轉頭說了幾句什麼,接著一招手,保鏢遞給刁世傑一個望遠鏡,刁世傑舉起望遠鏡,從左到右慢慢轉悠著角度看著。
刁世傑的望遠鏡緩緩轉向我們這裏,接著停住了。
我急忙放下望遠鏡,身體往下一撲,同時用力將李舜的腦袋往下一按。
接著,我身體急速後退,拉住李舜的身體往後一拽,我們一起滑到了下麵的一塊石頭上,這裏正好能擋住刁世傑的視線。
“你幹嘛?拉我幹什麼?神經病啊你!”李舜惱火地衝我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