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棟愷和曹莉如此,趙達劍更不必說了。
想到這個小集團的極有可能甚至是一定的居心叵測,我不由感到了一股壓力,一股陰雲籠罩在我心頭。
天色不知不覺黑了,我出了辦公室,走廊裏靜悄悄的,都下班了。
秋彤辦公室亮燈。
我走過去,輕輕推開門,秋彤正抱著雙臂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夜色沉默著。
聽到動靜,秋彤回過頭,看到我,輕輕出了口氣,接著又轉頭繼續看著窗外。
她也在沉思,不知在想著什麼。
我關了門,走到她身後。
“你在想什麼?”我說。
“在想飛黃騰達。”秋彤沒有回頭,語氣很沉靜。
“祝賀你。”我說。
“為時過早。”秋彤的聲音裏又帶著幾分隱憂。
我似乎明白秋彤在想什麼了。
一會兒,秋彤歎息一聲,歎息裏含著幾分無奈。
我們都沉默了。
秋彤依舊站在默默地那裏,我依舊站在她的身後。
我們沉默地站著。
一會兒,秋彤又輕輕歎了口氣,雙臂無力地垂下,放在小腹前,交叉在一起。似乎,她的心裏也有陰雲在籠罩。
看著秋彤消瘦孤單的背影,想到秋彤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老李和小李麵臨的巨大壓力和痛苦,想到秋彤這些年的人生經曆和磨難,想到海竹給秋彤不斷施加的難為和難堪,想到秋彤的無力忍讓和步步退縮,想到海竹對我最近越發登峰造極的猜疑和偵查,我的心不由就感到了揪心的疼痛和淒苦。
腦海中回蕩著一個聲音:我不知道我現在做的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而當終於老死的時候我才知道這些。所以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做好每一件事,然後等待著老死。
周圍很靜,夜在沉默。
窗外的夜色濃鬱,遠處是城市閃爍的燈火。
在揪心的疼痛裏,想到我和浮生如夢在無聲世界裏孤苦相伴的日日夜夜,想到丹城那一夜的攙棉和熱烈,我的心裏又升起一股難言的苦楚情愫和衝動。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我的心顫栗著,不由將雙手輕輕放在了秋彤的肩膀上。
秋彤的身體微微一顫,站在那裏沒動。
一聲悲苦的歎息,我的雙手順著她的胳膊滑了下去,從後麵將她擁進了懷裏。
從後麵抱著秋彤,圈住她的身體,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臉緊貼著她的脖頸,兩手分別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貼手背。
聞到了秋彤發梢的香味,感覺到了秋彤身體的滾燙和顫抖,感知到了秋彤內心狂烈的跳動。
我的心也同樣在狂烈地跳動,隻是,這狂烈中卻沒有性的衝動,充滿的,隻是內心刻骨的疼憐和摯愛,這疼憐和摯愛來自於我的靈魂,來自於我虛無縹緲的另類世界。
在這狂烈中,我又感到了一陣冰冷的淒苦。
不由緊緊圈住了秋彤,抱緊了秋彤日漸瘦弱的身體。
突然感覺,在我的懷抱裏,秋彤顫栗的身體顯得是那麼孤單和軟弱,是那麼需要撫慰和支撐。
不由吻了吻她的脖頸,還有臉頰,如此嫩滑,如此冰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