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露沒有說話。
“你在哪裏?”我坐起來。
“東亞大廈!”秦露說。
“你在哪裏幹嘛?”我說。
“我住在這裏的。”秦露的聲音有些混沌。
秦露又跑到酒店去開房間住了,有錢人啊,動不動就到酒店開房。
“不在自己家裏住,跑酒店幹嘛?”我說。
“宿舍的暖氣壞了,太冷,就到酒店來住了!”
“哦,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呢?”
“我在房間裏喝酒,越喝越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
“心裏很亂。亂七八糟。”秦露頓了頓,“亦克,你能來看看我嗎?”
“不能,太晚了,你該休息了!”我當即拒絕。
“我心裏感覺好難受,身體也不舒服,你就不能來陪我說說話嗎?隻是說說話,可以嗎?求你了。”秦露的聲音帶著懇求的語氣。
我的心一動,她剛流產不久就又熬夜又喝酒,身體自然會不舒服。想起她流產是我造的孽,心裏不由感到了幾分歉然。
“那好吧,哪個房間?”我說。
“東亞大廈1812房間!”
我掛了手機,接著起床,出門打車直奔東亞大廈。
此時,外麵起風了,寒風陣陣,大霧開始逐漸散去。
看來今天早上的航班是不會耽誤了,坐在出租車裏,我邊看著外麵邊想。
此時是淩晨一點,離飛機起飛還有5個多小時。
此時的我沒有在宿舍安睡,卻在去東亞大廈要陪正在那裏喝悶酒的秦露說話的路上。
1812房間,我心裏又默念了一遍。
不由皺了下眉頭,18樓,十八層地獄,操,這樓層不吉利啊。
到了東亞大廈,大堂裏很冷清,這個時候沒有幾個人進出了,隻有一個保安在遊動,看到我,特意多看了兩眼,我沒有理會他,直奔電梯。
原來18樓是頂樓,最上麵一層。
到了1812房間門口,我剛要敲門,發現門沒有關死,虛掩著,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屋就聞到滿屋子的酒氣和煙味,原來秦露不單在喝酒,還在抽煙。
我皺皺眉頭,看見秦露正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瓶紅酒和一個杯子,酒瓶似乎已經空了,杯子裏還有半杯酒。茶幾的煙灰缸裏,有不少煙頭。
秦露正有些失神地坐在沙發上,看到我,努力笑了下:“你來了。”
“怎麼沒關門呢?”我坐到她對麵,看著她顯得有些憔悴的神色。
“剛打開一會兒,為你開的。”秦露說。
我說:“滿屋子的酒氣和煙味,你怎麼能這麼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呢?”
“一個人,悶啊,心裏亂啊,亂成了一鍋粥。”秦露站起來,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又打開一扇窗戶。
“開窗你不冷啊?”我說。
“透透氣,開一半吧。”秦露將窗戶開了一小半,然後又回到沙發坐下,看著我,“亦克,很抱歉深更半夜打擾你。”
“我倒沒事,隻是你。你這身體剛複原不久,這樣會很不好的。”我說。
秦露苦笑一下:“心情不好,又沒人可以說說,就隻有這樣了。”
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