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征突然笑起來,看著我點點頭:“好,亦克,我記住你這句話,我倒要看看咱們倆到底誰會先遭到報應,誰會笑到最後。”
“好,要不咱們打個賭,我賭你先遭報應,信不信?”
“就你也配和我打賭?你有什麼資格和什麼資本和我打賭?”
“既然你不願意打賭,那算了,我走了,不玩了。”
雷征沒有說話,目光陰沉地看著我。
雷征看我的眼神讓我心裏有些發冷,不敢和他對視,忙離去。
離開之後,我直接帶著行囊坐公共汽車去生活基地報到。
公共汽車直接到不了生活基地,最近的停車點距離基地還有幾公裏路要走。
下了公共汽車,我看了看周圍的地勢。
這裏是一個三岔路口,路口有一家小酒館。
這裏就是上次我給唐良送行的地方,上次就是在那家小酒館喝的酒。
現在,唐良回去了,輪到我了。
冬季的大山裏一片蕭條,看不到一絲生機。
風蕭蕭兮易水寒,老子一去兮不複還。
我帶著幾分悲涼的心情嘟噥了幾句,背著旅行包剛轉過一片小樹林,剛要順著岔路口進山,迎麵就看到了秋彤。
秋彤靜靜地站在那裏,一陣山風吹過,她的頭發微微飄起。
秋彤身後停著她的車,車裏沒有看到四哥。
秋彤抬起手捋了捋被吹亂的頭發,靜靜地看著我。
“你自己開車來的?”走到她麵前,我看著她。
“四哥開車來的,他在裏麵。”秋彤說著看了一眼小酒館。
我隨著她的目光也看了一眼。
“我來送送你。”秋彤輕聲說了句。
“來了多久了?”我心裏一熱。
之前是我來這裏送唐良,現在是秋彤來這裏送我。此情此景,仿佛昨日重現,隻是換了角色。
“有一會兒了。”秋彤說。
“本來是能早到的,隻是管主任把我叫去談了會話,耽誤了一些時間。”我解釋道。
秋彤點了點頭。
這時四哥出來了:“外麵冷,進來坐吧,我安排好了。”
“我讓四哥安排了一桌酒菜,為你踐行。”秋彤說。
我和秋彤走進小酒館,裏麵的一張桌子上擺放了四個菜,還有一瓶白酒。
“四哥,一起坐吧,快到中午了,一起吃點東西。”秋彤說。
“你們坐吧,邊吃邊聊,我不餓,出去看看。”四哥說著出去了。
我和秋彤坐下,麵對麵。
秋彤打開酒,開始倒酒,我坐在那裏默默地看著。
倒完酒,秋彤舉起酒杯,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我,眼神裏卻又帶著說不出的憂鬱。
我也舉起酒杯,看著秋彤。
此時,似乎一切語言都是多餘的,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我能讀懂秋彤此時的心情,而她,也能讀懂我。
秋彤先幹了一杯酒,我也幹了。
然後,秋彤又拿起酒瓶倒酒,倒酒的時候,我看到她的手在輕微顫抖。
倒完酒,秋彤又舉起酒杯,我也舉起酒杯。
“多保重。”秋彤輕聲說。
我點點頭。
“山裏不比城裏,沒有暖氣,晚上睡覺多蓋層被子。”秋彤又說。
我又點點頭。
“少抽煙,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