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忽聽耳邊一聲哭喊似帶淚音,飛絮一看,那木念兒不知為何竟然淚流滿麵,撲過來從飛絮手中搶過賈敏打橫抱起。飛身奪門而出。飛絮火了!這個小廝實在大膽,起初怎麼就沒有沒看出他是個有功夫的!藏得如此之深!難不成是有所圖謀的?遂抱上黛玉,足尖輕點,緊跟上去。
隻見念兒在茶樓裏七拐八轉,並未出茶樓正門,隻從旁邊一個暗門出去,若不是跟的緊,飛絮也定然不知道那裏竟是個門。不覺驚歎,一個外表普通的茶樓,內部布局竟然頗具五行八卦的陣勢!可見這人是個了不得的。出了門便是剛剛在窗子裏望見的那片竹林,飛絮正在琢磨要把小姐放在哪裏妥善安置,自己也好全力去救回夫人!實在沒想到,這光天化日之下府裏竟然出了如此武功高強的探子!卻不知是敵是友,可如今竟然擄了太太!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隻足足地提了氣,一邊四下裏找地方安置姑娘,一邊加快追趕的腳步。
躊躇間,卻見那念兒並未進竹林,卻收住腳步,停在一排高矮粗細都非常整齊的竹子前,騰出一隻手“嗖”地抽出靠右邊一根,扔在地上。仔細看方能看出這根竹子顏色稍暗,不似普通樣子。頓時,耳邊隆隆作響,竹葉的沙沙聲大的嚇人,身後的光線由明轉暗。飛絮回頭一看,後麵來時的路被忽然出現的厚厚竹林截斷,而眼前的那邊濃密的竹林竟然慢慢左右分開,露出一條小路。細密鵝卵石鋪成,路的盡頭卻隱約是一座竹木屋的輪廓。
那念兒抱著賈敏飛身直奔屋子而去,越來越近,原來隱約在霧氣中的木屋清晰起來。隻聽念兒扯著嗓子喊:“若羽!快出來救我娘,快點出來!”都喊的走了調門。一個美貌綠衣女子應聲而出,看上去也隻有十八九歲,頭上除了一隻玉簪別無它物,樸素的緊。這位被喚作若羽的姑娘隻微微一愣神,趕忙側身讓了念兒進屋,自己也跟了進去。飛絮雖不解為何念兒要喊太太為“娘”卻也感覺的出,這念兒實沒有謀害賈敏之心,便帶著黛玉也跟了進去。
隻見那念兒飛奔至內室床榻邊,輕輕把賈敏放在床上,扯過一層薄毯蓋好,輕輕握住她的手,跪在床邊輕喚:“娘!娘你睜開眼睛啊,娘默言知錯了,默言再也不敢了……”聲淚俱下。
黛玉卻明白了,這個木念兒便定是自己那自幼失蹤的哥哥,林默言!她趕緊掙脫飛絮的手,撲到床邊,看到雙目緊閉的賈敏,臉色蒼白,竟似沒了生命跡象一般,不禁抱著娘親的脖子,嗚嗚咽咽地哭。林默言淚眼朦朧地看著她:“玉兒妹妹!”伸手揭去了貼在臉上的偽裝,黛玉一見這張酷似爹爹的臉,哭得更凶了“哥哥壞!玉兒不要壞哥哥!”
這時那個名喚若羽的女子拿著個暗紅的小盒子快步走進了來,林默言趕緊道“若羽,快看我娘怎麼了,定是被我氣病了!”若羽隻看了默言一眼,也沒什麼言語,直接坐在床邊,細細為賈敏診脈。稍後,打開那個小盒子,裏麵藍絲絨底子上固定著一排寒銀針,幽幽冒著涼氣。隻見她雙手同時取出六根銀針,翻手飛速定住了賈敏頭上的幾個穴位,又拉出她的右手,另取一根銀針薄薄刺破中指,卻見指尖竟有暗黑色的血珠凝成,若羽輕輕擠按,不斷用綿團沾去。
片刻,見手裏幾個綿團已完全邊黑,而賈敏中指血則由暗黑轉成鮮紅色,若羽方輕出了一口氣,止血,收了銀針……道:“不妨事,本是急火攻心,一會兒就可醒來了。隻不過……”若羽一頓。“隻不過什麼?”默言連眼淚都來不及擦,急急問道。
“隻不過夫人鬱結於胸多年,身子弱的很。脈象上看雖然也是那精心調養著的,卻怎奈心病還需由心藥醫。不過最重要的是,夫人體內卻有點子冥木蓮的毒素!”黛玉一聽,摟了賈敏的脖子放嗚嗚咽咽地哭,眼睛腫腫的,樣子可憐的緊。
“毒!”林默言大驚失色,“那我娘現在如何了!”
“你且放心,這毒剛剛有那麼一點子,幸而量不大,我已然替夫人定穴將毒逼出。隻不過竟不知道何人卻能得了那冥木蓮?”若羽沉思道。
“冥木蓮?”林默言臉色驟變,這毒他是聽過的。
“嗯,正是。江湖上傳聞這冥木蓮隻有我家的仇人病鬼道長所能製得。其人擅製毒,已經失蹤多年了。好在我並不怕這毒,隻要有時間,再重也能解得!”若羽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忽然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我就說不能這樣瞞著夫人,你卻不聽!巴巴的偏要報仇之後認母,若是夫人有個好歹,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