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對探春的反應卻有些擔心,道:“老太太,那探丫頭若是起了二心,做了忠順王府的人可是對我們很不利的!”
“你知道什麼!她一個小孩子家,又能翻到哪裏去,她那沒臉的娘還在這府裏,我就不信她絲毫不顧及!”賈母不屑道。狠毒的女人自然教的出六親不認的狼崽子,她卻沒想到,探春日後不僅不管親娘弟弟,最後還做出了那般的事情!
是夜,賈政在穀清的協助下,偷偷出了賈府,直奔瑤彤的住地而去……而那賈赦得知妻子大鬧了二房裏,自是十分的解氣,卻也叮囑她在老太太那裏不能太過放肆,畢竟將來還要謀她的體己呢,太僵了亦不好行事,晚上破天荒地了留宿在了邢夫人那裏。
忠順王妃可不知道春闈宴席上那一出,人走茶涼,沒了忠順王爺,這王府可什麼都不是,徒有虛名而已,自然門可羅雀。因此王妃得了旨意卻也挺高興的!雖說那賈探春隻是個庶出女,可終究隻是做個庶妃,比侍妾略有地位而已,竟也不算太在意了。那探春很是知書達理,美貌的緊,不類現在那幾房姬妾粗鄙,自己且見過幾麵,麵貌學識皆優,若將來生個孩子也定不是個粗鄙的。如今這府裏唯有這個嫡子沒有個像點樣子的女人了,因這般名聲在外,亦不好到處提親,再過不堪的人也斷不會把親生女兒送來毀了人生,隻能借王爺的死找皇上硬賜。
如今忠順王爺一死,府中的大事小事均由她把持,雖不明丈夫的詭異死因,卻也知道與他謀反的事脫不開關係。她一個女人家,如今隻要安穩度日便可保榮華富貴了,又哪裏有膽子繼續所謂的大事。正愁著沒有一個中意的女人給自己生孫子,這不就送來了!小是小了點,慢慢來吧,以後生活的重心,唯有這個兒子了。
思及此,即刻派人送了不少聘禮過去,令賈家快快送人入府。賈母雖詫異為何不是使來人接,卻也隻能乖乖的將探春打扮了送上轎子。趙姨娘領著賈環遠遠的躲在一旁送行,哭的一塌糊塗。女兒雖看不起自己,卻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怕是今日一別,再不得見了。豐厚的聘禮被邢夫人全部抬走了,隻道女兒出門子,豈有將這聘禮推給了別人之禮。王夫人去賈母那裏哭訴,賈母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按照名分,大房裏得了確實應該的,隻能勸了些日子,隻道日後探春出息了,還能差這點子銀錢?方打發了王夫人回去。
那探春懷著滿腔的仇恨,與忐忑不安的心情入了忠順王府。本來覺得那王妃定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卻沒想到竟天天把她捧在手裏,好茶好飯的供著,金奴銀婢的伺候著,享受到了過去從未有過的尊榮。不禁得意萬分,自認為定是自己的才情貌品頗得未來婆婆的賞識,卻想不到她的茶飯裏均被王妃下了催熟的藥,隻想好生養著,盡快讓她給自己生個孫子而已……
沒多久,那西越國的使臣果然遞交了國書,言明西越國王備下新年國禮敬獻天朝皇帝。水鈞元見過厚重的禮單龍顏大悅,即刻傳召使臣禦書房麵君!又叫了林如海與沈寂年陪同,散了朝便直奔禦書房而去。
隻見那使臣早已恭候多時,一見水鈞元跨進門檻便立刻跪倒磕頭,口稱萬歲!他身後亦跪著一個俊朗少年,卻是副異族的相貌,手中捧著一個卷軸,像是掛畫一般。若是飛絮和雪雁在此,定然一眼認出,此人便是那日捉了幾個山賊的青袍少年!
水鈞元伸手免禮,令那使臣坐了回話。豈料他卻不肯坐下,隻雙手一抱拳,道:“啟稟皇上!小臣有一物敬獻!還請皇上禦覽!”
“哦?何物竟然要單獨獻上?為何不在那禮單之內?”水鈞元饒有興致的問道。他一直很好奇,好奇這個使臣因何為了見他一麵要繞這般大的圈子,難道隻是為了單獨送禮嗎?
卻見使臣身後的少年雙手捧著那卷軸上前跪倒呈上。林如海從他眼神便可感覺出,此人並非庸碌之輩!且很有些功夫!莫非是要行刺皇上?不由得緊張起來,集中精力注視著他。
戴權接過卷軸,仔細檢查確認無異,呈給水鈞元。水鈞元將卷軸置在龍案之上,慢慢攤開。片刻,隻見他臉上的表情由略帶微笑慢慢變得凝重起來,身子亦不由自主的站起,冷冷道:“敢問尊使,這又是何意!”說著,拎起卷軸,遞給一旁的林如海和沈寂年。他二人忙接過來細細看了,同樣是目瞪口呆!這卷軸上,竟是一幅整個西越國的軍事布兵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