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息怒……”下麵跪著的人例行公事一般的勸諾著,卻均存了些許的疑慮,默言亦是不大清楚為何賈母在寧安王妃這事上忽然直了腰杆!
這屋子裏惟有王夫人與寶釵知道入畫的事情罷了,二人心中十分踏實。尤氏雖不敢完全相信,隻那賈母之言也是使她寬慰了許多。
“別的我也不多說了!若是再有人聽信外傳得謠言不把我放在眼裏的!看我不好打一頓將他攆了出去!”賈母威嚇到。“是……”眾人忙又俯首附和。
“這些瑣事便沒什麼可說的了!都落坐吧!”賈母一揮手,裏裏外外一群人奚奚索索的落了座。
“今兒叫你們來,可是有件大事的!”賈母收起了嚴肅的臉孔,繼而擺出了慈祥的樣貌。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又憐愛地摸著默言的頭,道:“這孩子你們且看看,竟是我那苦命的外孫林默言!當年我命人如大海撈針般的找尋,終究皇天不負苦心人,如今竟真的找回了!默言!還不快快抬頭與這些長輩們瞧瞧!”
眾人聞言皆吃驚不小,待看清這孩子的長相時,不少人更是到吸了一口冷氣!這孩子竟與那林如海年青時有著八九分的相像,隻是這番怯懦的樣子卻不似那般清高的風骨。
賈母又讓默言上前見過兩位舅舅並舅母等,默言怎肯與他們下跪磕頭,隻扭捏著似十分懼怕的模樣。
“這孩子,果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賈母愛憐的笑道。越是這樣的,便越好拿捏,要是換一個脾氣秉性強的來,怕是很多事情反不好辦了。
“老太太!大外甥自幼失蹤多年,如何竟能斷定這個孩子就是他呢?還請老太太明察,切莫混淆了忠義王爺的血脈!”外間賈政道。他早已渾身冰涼,自己母親的為人他已是再清楚不過了,莫說這麼多年根本就沒有什麼派人尋找的傳聞,就是找尋了,又何以斷定他就是妹妹的孩子呢?說不定是假冒的,更說不定,當年……賈政真的不敢想下去,這可是大罪啊!
“政兒莫非懷疑我?”賈母不悅的聲音傳來:“我既然敢說他是,便定是有緣由的!難不成我竟是那老糊塗的不成!”
“政兒……不敢!”麵對這樣的母親,賈政無言以對,一旁的賈璉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
“不管怎樣!鳳丫頭!”賈母喚道。“在!”鳳姐趕緊起身上前:“老太太又何吩咐?”
“先去使人寫了帖子,你親自送到忠義王府請了王爺與王妃明日過府敘話!就說我這外孫已然找到,請他們過來接回就是了!對了,讓他們把那林丫頭一並帶過來!”賈母得意道。
“是!老太太!”鳳姐心中七上八下,應了便自行下去,路過外間的時候給那賈璉使了個眼色,賈璉便謊稱內急出去了。夫妻倆在賈母院子的外廊說了一會子話,賈璉又匆匆返回上房……
那沈寂年自從被水鈞元安排找尋有關賈府三十年前的線索後,多方派人打探,又親自詢問了許多因為年齡大或是犯了錯從那府裏被革出來的下人。他們均表示當年府裏沒什麼異常,卻也道當年國公與太太乃是家族聯姻,雖然並不是十分親密,卻從沒納過妾室。老國公愛幾個孩子愛的緊,尤其是對那小女兒,也就是現在的忠義王妃,更是關愛有加!不過,賈老太太當年生賈敏的時候卻是有點子趣聞的,起初先有消息傳出說是個死胎,可沒多久便又否認,說是生了個小姐!隻這小姐生下來個頭便比一般的孩子大些,老國公卻說是福相的。許多丫頭仆婦的均十分迷惑不解,難不成是穩婆當時看錯了?
得到這些消息,沈寂年似乎有些明白了。若是說賈代善受人之托養育了孩子,那麼極有可能是用那孩子頂替了根本就沒活下來的胎兒!可因為什麼能使賈老太太也保守著這個秘密呢?沈寂年想不通,卻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進宮去稟報皇上這幾日搜集的信息,並稱賈敏果真極有可能就是那西越國的王女!
水鈞元得到此消息即刻拖著水溶秘密出宮,徑直去了忠義王府,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受。敏妹妹若真是換來的,那麼就是而風口中說說的先西越王的女兒,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路過王府的西角門,卻遠遠見著一頂藏青色的小轎停在那裏,一個從背影看穿著的極富貴的女人後腳剛剛進門,水鈞元便以為定是哪家的誥命來拜會賈敏了。並不以為意,策馬直至王府正門方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