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與水溶二人順著台階大約下了七八十餘級,便踩上了一條略平整的路。借著火把的光,可看清眼前的密道:寬可同過三人,高約比默言多出一頭的位置。四周洞壁並非十分潮濕,看起來是有了年頭,小路倒是挺好走的,沒有什麼崎嶇。
一路上細心查看,又加上嚴防有暗器的可能,直走了近一個時辰才發現被許多枯草樹枝掩蓋的幾乎看不見外界的出口,兩個侍衛忙上前清理。
“怪不得剛剛一直有上坡的感覺,感情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地麵!”水溶笑道:“當年挖好這樣一條路,還是很費些氣力的!”
“據我剛剛一路走來看,這洞口應該在京城西郊的五常鎮附近!”默言掏出了懷中的小羅盤,看了看又放回去。果然,最先出去的那個侍衛回來稟告,此洞口正是在西郊一個村鎮的後山腳下,隱蔽的很。洞外不遠一處荒廢的茅屋,卻非年深日久,似乎那住人剛剛搬走。
“大哥哥果然料事如神!”水溶欽佩道。
“如什麼神,隻不過之前轉遍了京周地界,根據方向和腳程判斷罷了,你這個太子,又如何能知曉這般地界!”默言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出去看看!”
那茅屋裏空空如也,一絲物件都沒有留下,唯有灶中灰燼甚厚,隱約還能看出一點點的紙邊。默言伸手取了一片撚了撚:“怕是已經有幾天了!”
“這味道我可認得!”水溶略吸了吸鼻子:“西越國進上的迷迭香料就是這般的味道,父皇巴巴的送了來,母後卻不喜歡,均賞了其他的妃嬪。”屋子裏果然有種香味,像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難道這屋子裏之前住的是西越的女人?除了這香氣,侍衛們搜了一陣卻沒有任何線索。這五常鎮是通往西越的必由之路,看來,那鴛鴦極可能是去了西越或被西越的人帶走了。遂令人去榮國府通報林如海,這兩人便直接回去了林府。
對於這一發現,水鈞元雖遺憾被人逃脫,卻也十分理清了這賈府是與那西越的串聯方式,根據工部派去的人驗看後回報,榮府的暗道最少也有四十年的時間了。聽到這個數字,水鈞元渾身發冷,感情這賈史氏做西越的傳信暗線,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還好西越連年忙於應對天降的災害,國力停步不前,否則,怕是戰火早已燃起。
三日後,水鈞元攜皇後與太子一大早便跑到了忠義王府,說是有大喜事,過來沾喜氣的。賈敏當即料到必是娘親與兄長到了!登時大喜,裏裏外外布置灑掃,安排晚宴事宜,忙個團團轉,直到黛玉看不下去硬是拖了她坐下,又有若羽繼續安排打理,算總算閑了一會子。
午時剛過,飛鸞進來稟告:“一行車馬停在忠義王府東角門口,稱是認親的,求見王爺與王妃!”賈敏“騰”的站了起來:“還不快快有請!開正門迎接!”
“是!”飛鸞愣了一下,趕緊去布置了。林如海夫婦也匆匆起身出迎,剛繞過內院影壁,賈敏卻忽然收住腳步,抓住夫君的手,道:“如海,我有點害怕!萬一……”
“沒有萬一!敏兒相信為夫才是!”林如海握著妻子的手,亦是激動萬分的說,不等她有所反應,旋即拉上妻子迎了出去。
剛至外院,便見一位老夫人在兩個小丫頭的攙扶下,急急忙忙的往裏走,後麵還跟著七八個人。“潤兒!潤兒在哪裏?”這位老夫人似乎很心急,不斷的催促身邊的丫頭。
隻見她身材適中,並不似賈母那般臃腫,麵容上雖看得出是飽經風霜的,卻也難掩清麗的本質,乍看上去還以為是年紀長了的賈敏!頗有一番高貴的氣質。
雖然已經設想了很久,今時今日的賈敏卻隻抖著嘴唇流淚卻說不出話。扶著老夫人的兩個小丫頭見有人迎了出來亦停住腳步。
“怎麼不走了?”老婦人焦急的催促:“快點走啊!潤兒還在等我!”說完卻忽然明白過來,抬眼尋找,見一個酷似自己的女子淚人般站在不遠處趕向這邊,當即落淚:“潤兒!是你嗎?快到娘這裏來!”忽而腳邊踉蹌,後邊侍女剛要上前扶穩,卻見迎出來的那位女子已經哭著快步衝了過來,摟著老夫人大哭起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