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殺人鬼(1 / 2)

當營地的喧鬧都安靜下來,整個森林便透著一股詭異的寂靜,在夏夜的森林中,這種不尋常的安靜讓人心中陡升出一股劇烈的不安感。

營地四周忽然傳來一陣悉悉邃邃的響動,如同千萬隻蟲子在陰暗的角落爬行,巴斯和瑞恩麵麵相覷,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一個傭兵忽然起身,手中已握著沉重的戰劍。

“惡魔!”起身的傭兵高聲呼喊,營地中的一幹人立刻站起,武器出鞘,一片稀裏嘩啦的響動,但伴隨著傭兵高喊而到來的並非是惡魔本身,而是西南方亮起的炙熱火光。

“轟!”一枚臉盆大的火球拖著流蘇般的長尾破空而來,一路上林木的枝葉騰起熊熊大火,在傭兵們措不及防的瞬間炸裂在營地正中央,爆破的聲音和滾燙的熱浪撲麵而來,爆炸處土地翻卷,燃燒的草屑飛濺,兩個規避不及的傭兵被衝擊波掀翻,淩空飛了起來。

“啪嗒”一截燒焦的殘肢與黑色的泥土一起掉落在瑞恩麵前,猙獰扭曲的肢體上散發著騰騰的白色熱氣,一股焦臭和肉香混合的劇烈味道直刺鼻腔。

瑞恩的大腦在那一瞬間一片空白,他並非不曾直麵死亡,但作為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現代人,他所麵對的死亡從未如此迅捷和赤裸裸。那些都是刀頭舔血的亡命徒,是身經百戰的優秀戰士,他們剛才還圍坐在篝火旁喝酒談笑,下一瞬間就變成了燒焦的殘破肢體,在這個世界上,人命居然如草芥般脆弱。

“臥倒!”整齊絡腮胡子的男人飛撲過來,將巴斯和瑞恩按倒在地,第一次走上戰場的人幾乎都會被戰爭的殘酷嚇得手足無措,但之後則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有的人因為自己的反應而羞愧,再下一次戰鬥中會盡力握緊武器,這種人隻要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活下來,就會成為優秀的戰士。而另一種人,在第一次戰鬥中就被徹底嚇破了膽,那麼這種人就隻能永遠成為懦夫和廢物了,因為那次經曆將成為他們的噩夢,即使勉強他們再次走上戰場,他們也隻會變得越來越精明,精明地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絕不會有勇氣麵對他們的敵人。

很顯然,在絡腮胡的印象裏,瑞恩已經是這種人了,他不太喜歡懦夫,但對方畢竟是個孩子,所以他將動彈不得的瑞恩一並按倒。不出所料的,在第一枚火球之後,是接二連三的火球不停地砸過營地的土地,直到將營地中的草皮犁過一遍,全部變成焦黑色的泥土,攻擊才停了下來,他曾在十八年前的斷劍之戰中經曆過這一幕,那是百年之中法師團第一次成編製的出現在戰場上,那一幕如同地獄深淵。

但是這一次經曆卻救了他一命,在戰場上,運氣才是人能活下來的最重要籌碼,但經驗有時候也能發揮一些作用。當火球攻擊過去的第一瞬間,絡腮胡就已經反手抽出背上的戰斧站了起來,幾乎在同一時間,一柄直刃砍刀就已經劈頭蓋臉地朝他砍了過來。

那是一個奇怪的惡魔,身材矮小,但赤紅色的肌肉壯碩,他騎在一匹明顯帶有深淵地獄特征的,像狼又像狗的生物背上,頭上生著犄角,嘴角獠牙突出。

這並不是一場公平的較量,惡魔的坐騎同樣構成強大的戰鬥力,在兩人兵器交錯的瞬間,那頭地獄犬一口咬向傭兵的胸口,絡腮胡不得不撤出戰斧回防,而頭頂的砍刀已經再次逼到,他勉強再度抵禦,但接連沒有停頓的動作讓他的力道削減,力量不足,一個招架便被磕飛了武器,豐富的經驗讓他沒有做任何找回武器的動作,而是就地一滾,避開了咬向他喉嚨的滿布獠牙的血盆大口,但惡魔和他的坐騎旋即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