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惜筠和賀靖軒兩人才回到祜鎮,家門都沒來得及踏入,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流民的源頭所在。福鎮,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玉惜筠心裏就忍不住吐槽,這哪裏是福鎮,簡直就是災鎮了好吧!
福鎮和祜鎮中間就隔著一座山,通行還挺方便,要說這福鎮發生的一切與玉敏或是他身後的組織沒有關係,玉惜筠是不願意相信的。
“大俠,你說……這次的事情會不會跟玉敏有關?那人心眼小得很,跟我又有仇,一準得打機會報複,這次的事情指不定就是他鬧出來的妖蛾子!”如果事情真如她猜測的這般是玉敏所為,這陰險的男人為了一己私欲而拿一地百姓開刀,那實在是太可恨了,恐怕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平民憤,可與此同時,她又總覺得玉敏不會傻到這麼快就動手,難道……是他背後的組織所為?
“至少應該跟他背後的組織有關,我覺得不太像是玉敏的手筆,漏洞太多了,這不等於上趕著送把柄給我們去抓他麼?”賀靖軒心裏幾乎已經肯定了幕後之人不是玉敏,但這件事肯定是人為的,隻看那人背後的目的是什麼。
如今算是難得的太平盛世,玉敏背後的組織就算再急迫,也不該選在這個時候動手,太容易暴露,他不認為一個以皇位為目標的叛逆組織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那麼……內部矛盾?
賀靖軒覺得,自己已經接近了真相,若這一趟福鎮之行能查出些實證來,或許對搗毀這個叛國組織會有大幫助。
兩人都是若有所思,靠著樹幹閉目養神,山間林木蔥鬱,鳥鳴不斷,運氣好時還能被兔子撞到,玉惜筠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與祜鎮隻有一山之隔的福鎮,會突然鬧起饑荒來,還誇張地引發了大批的流民。如今祜鎮的幾個出入口都被官兵把守起來,限製出入,已經湧入祜鎮的流民也暫時安撫了下來,隻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際,必須要讓他們有家可歸來能真正地消滅隱患。
玉惜筠上輩子的專業就是農林發展,對於一個地方鬧饑荒的原因,她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土壤出了問題,她現在特別想親眼看看是什麼問題,心裏也有些異樣的興奮,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解決這個問題。
兩人在第二天清晨到達了山腳下,也來到了福鎮的邊緣村落,可是,眼前所見的一切,卻讓玉惜筠大感不可思議。
“土壤的質量與祜鎮相似,算是比較肥沃容易出產的,為什麼植被在這塊土地上,卻會漸漸地枯萎死亡呢?”玉惜筠在山腳下就發現,多數植被呈現不健康的黃色,雖然仍舊活著,但死枯萎卻已經不遠了,農田近乎全部荒蕪,這場景看著實在是有些淒涼。
“不是土壤的問題,那會是什麼問題?大俠,你覺不覺得,越往前走,植物枯萎的現象越嚴重,這是不是證明了,我們離問題的根源越來越近了呢?”玉惜筠回頭看看,又伸長脖子往前看看,越發肯定自己心裏的猜測,快步往前走去,地麵上植被的狀況,幾乎以二十步為距,每個間距的情況都會變得更加嚴重。
“你不覺得,這更像是……中毒了?”賀靖軒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立刻讓玉惜筠茅塞頓開,跳著撲到了賀靖軒麵前,抓著他的雙手道:“沒錯,就是中毒,土地中毒了,隻要找出毒源,一定能有解決的辦法。”隻要不是土壤出了根本性的問題,那麼,流民歸家之後,仍舊可以有田地依靠,可能造成這麼大範圍的土地中毒,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玉惜筠首先想到了水,河流、小溪、水渠甚至是水井,都有可能,可為什麼隻有土地中毒而這裏的人卻完全沒事呢?難道還有專門針對土地的毒藥?想想都覺得太不可思議,玉惜筠忍不住搖頭輕笑,心情卻是一點點沉重了起來。
如果土地中毒這件事情是人為的,那也未免太喪心病狂了,導致暫時性的不穩定還好解決,若是一個不慎,導致土地永久性的無法使用,那這一片土地就廢了,那是多大的資源浪費啊,太不可原諒了。
“應該與飲用水無關,那會是什麼水呢?”這年頭,水質自然是比後世要強上許多倍,灌溉水與飲用水完全可以通用,所以,問題應該也不是出在灌溉用水上,那還有什麼水體可以利用呢?
玉惜筠一路走一路看,腦子裏還要不斷地想,想得腦仁都有些疼,眉頭更是皺得死緊,賀靖軒見狀,也微微皺起了眉頭,抬手便在她頭上輕敲了一記,道:“放鬆些,繃得太緊很容易鑽牛角尖,與其我們自己不斷在這兒猜測,不如找人問問,離開的流民不肯多說,但留在本地的農民一定有願意說的人。”
現在賀靖軒基本已經確定,那些湧入祜鎮的流民是帶有目的性的,或許隻有小部分,但那一小部分控製了流民群體,他很慶幸,自己留了大部分親衛在祜鎮防備,一旦發生變故,他們能配合古清奇一起行動,而且,他也在第一時間派人回京報信,這事的背後,肯定不簡單,他目前不想卷入太深,卻又必須保障玉惜筠的安全。
想著這丫頭毫不猶豫地主動提出要來福鎮調查,他就有些無奈,好好研究農耕之事便好,這種政治鬥爭她摻和進來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