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一天的苦力活兒,玉惜筠表示……她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如此不是折騰這麼一遭,她都快忘了自己不是上輩子的那個體力超讚的拚命三郎了。
“姐姐,好些了麼?沒扭傷腰吧?”又是蹲在地頭種辣椒苗,又是彎腰鋤地,整整一天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直到天黑了才吃上一口飯,玉惜筠才真正體會到,當奴隸是個什麼滋味兒,先前她還忍不住為這工作樂嗬呢,這會兒啥樂嗬心思都沒有了,隻想趕緊躺平了睡覺,可是……
尼瑪,這擠成一堆想坐直個身體都難的地方,要怎麼睡啊?
吃過晚飯,他們這一百多個人又被關在了一起,一股腦地被塞進了一個大屋子裏,簡直就擠了個水泄不通,怎麼看都是站著比坐著舒服,更別提躺了,半夜沒準會被踩死。
玉惜筠暗暗歎了口氣,扭頭就看見小孩兒一臉的擔心,玉惜筠心裏頓時湧起一股淡淡的,被體力輾壓的憂傷,尼瑪,她的體力居然比個十歲的小孩兒還差,簡直弱爆了,心塞……
“沒事兒,休息一晚就好。”若真是幹一天活兒就能把腰給扭了,她也就可以安心地去死一死了。
所有人都累了一天,就算再沒有條件也必須要睡覺,天知道第二天是不是會要幹更多的活兒,在海寇的老巢裏,一個不留神可是會沒命的,誰也沒這個膽子讓自己精神恍惚。
玉惜筠也累,可是,她就是睡不著,一會兒想著那株玉米苗出神,一會兒又想著那些辣椒苗出神,再不然又想起了那個被挖斷的中毒版胡蘿卜……好麼,這麼一折騰,等她看向窗外的時候,天都已經蒙蒙亮了。
“……”泥妹啊,她居然在身體這麼疲憊的狀態下失眠了,累覺不愛啊……
玉惜筠的擔憂一點沒錯,一夜沒睡又專注於想心思的後果很嚴重,超乎她想象的嚴重,隻見她在前往田地的路上,簡直就像是吃了含笑半步顛一樣,一步三跌,整個人都處於迷糊狀態,好在腦子足夠清醒,不然,她還真要以為自己生病了,可這種狀態實在是有些不正常,就算她不是專業學醫的,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問題。
莫不是……中毒了?天殺的,毒從何來啊……
玉惜筠都要鬱悶死了,這一路上,就她最吸引注意力,那些負責監視他們的海寇,幾乎把所有的關注都集中在她身上,簡直就是欲哭無淚,她其實也想好好走路的,可是真的做不到啊……
“啊……”一聲驚呼之後,連玉惜筠都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終於摔倒在地了,可是醞了一會兒神,貌似不是她摔跤?
發生什麼事情了?
玉惜筠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是個書生樣的年輕人,被後麵的高壯漢子推得摔撲在地,摔得夠狠,手臂上刮破了好大一塊皮,血糊糊的,看著都疼,那推人的漢子估計是被抓來又被當成了奴隸那般使喚,心裏憋屈得慌,便要拿別人來出氣,這會兒又是踢又是罵囂張得很,摔倒的年輕人卻一聲也不敢吭,默默地掙紮著要起身,一副生怕引起海寇注意的緊張樣。
嗯,怎麼看都是那書生樣的年輕人比較理智,在海寇的地盤上充大爺,這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了麼?玉惜筠皺著眉輕輕搖頭,海娃一直緊緊地挨著她走,一臉的擔心,生怕她會冷不丁地就直接暈倒在地,一張小臉緊繃得都快僵掉了,看得玉惜筠有些哭笑不得,抬手就在海娃頭上輕拍了一記,“小鬼頭,不用擔心我,姐姐好著呢!”
“姐姐你有力氣啦?”海娃又是驚訝又是驚喜地看著玉惜筠,一邊使勁地拉了拉玉惜筠的手,她下意識地用力握住,自己也驚訝了一番,貌似……是真比剛才有力氣多了,走路的時候腿也不發軟了。
什麼情況?莫不是……她體內的萬毒珠起作用了?我去,難道還真是中毒了不成?仔細想想,昨晚她明明困得要命,想心思也是時斷時續的,她以前就習慣這樣,也沒見因此而失眠過,這麼看來……原因是中毒的關係麼?
可問題是,她到底是什麼時候中的毒呀?
玉惜筠百思不得其解,又是一陣走神,突然就被海娃給拉住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往前一看,好麼,出大亂子了,那被打的書生樣年輕人沒啥事,也就是受點皮肉傷罷了,已經被認識的人拉回隊伍裏,那打人的壯漢可就慘了,直接被認定為無視諸位海寇大爺的權威存在,藐視海寇島的生存法則,幾個押送他們的海冠圍上去就是一通狠揍,這會兒那人整個都腫了一圈了,一個海寇還叫囂著,要不是現在島上缺勞力,立馬就要弄死他,最後,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壯漢,被人拖走了,看得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如果可以的話,連呼吸都想一並省了。
“都看清楚了?別拿島上的規矩不當回事兒,乖乖聽話幹活兒才能活命,懂?”領頭的那個海寇囂張地斜眼望著隊伍,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吱聲,生怕下一個被拖走的人會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