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惜筠一行人在鎮北軍營隻待了短短的三天,但玉惜筠做出的貢獻,卻是超乎想象的巨大,有了魚紋草幹品製成的隨身藥包,士兵們在受傷或生病之時,隻要還有一點行動能力,就能夠進行緊急醫治,從而讓自己撐到等來救援為止,這聽起來挺簡單,可實際上,對所有戰場上的將士都是一根救命稻草,更別說,這玩意兒到了最要命的時候還能當幹糧吃,現在起鎮北軍營裏都興起了一股種植魚紋草的風潮,簡直不能更流行。
玉惜筠離開的時候,還狠狠地被崇拜了一把,甚至有些將士還高呼著讓她留在軍營當軍師、軍醫什麼的,她最後是帶著冏冏有神的情緒離開的。
當兵的漢子果然威武啊!
從平州到烏城的距離,比從平州到重州的距離要遠,而且,在靠近烏城的那半程多山林,有些地方連官道都沒有延伸過去,比較難走,有些地方根本不能容馬車通過,所以,他們的隊伍裏,沒有馬車,玉惜筠照例與賀靖軒同乘一騎。因為趕路的緣故,她隻能在宿營休息的時候才能下地走走,其餘時候都窩在她家大俠胸口,精神時聊上幾句,困頓時就直接迷糊過去,反正有賀靖軒在,她完全不必擔心會有掉下馬去的危險。
整整八天之後,他們才抵達了烏城外的一處山林中,鎮北軍的人馬是不準備進城的,而是要隱藏在烏城外的山林中,作為後援力量。玉惜筠和賀靖軒先進城,巫峻和流焰隔日再進城,以免城中敵人有所察覺。
“一切小心。”俞北鬆了解賀靖軒的本事,也沒有多少擔心,隻是仍舊有些擔心玉惜筠,怕她受了池魚之殃,倒是讓玉惜筠有些哭笑不得,看來,事情了結之後,倒是可以抽個時間把自己與傾山會之間的故事給他講講,免得他老以為自己是被大俠連累了。
她與她家大俠,最多隻能算是……互相連累吧?
大概。
“一切小心。”巫峻也跟著奉上一句關心,一群人目送賀靖軒與玉惜筠牽著馬兒,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那悠哉的模樣,讓俞北鬆突然笑出聲來。
“這兩人倒是什麼時候都悠閑得很,怎麼感覺,他們更像是去烏城遊玩的?”俞北鬆邊說邊搖頭,這應該是錯覺。
哪裏想到,巫峻隨後就出言附和了他的發言,“嗯,遊玩加上尋找美食,就是這兩人來烏城的終極目標,至於圍剿那廢礦,大概隻是順帶而憶。”說完,巫峻一聳肩膀,轉身朝自己休息的帳篷走去,他得去看著他家不省心的小舅,免得一個不留神他又要偷溜出去找樂子。
事實再一次證明,他的擔憂是完全有事實依據的,他還沒走到帳篷門口呢,就見自家小舅左顧右盼地往後邊的林子裏走去,至於要去幹什麼,巫峻用自己的腳趾頭都能想到,不就是閑無聊,想今天就進城麼?
“小舅,你要去哪兒呀?”巫峻一個縱身躍到流焰身前,看著自家小舅嘿嘿幹笑不止,自己也扯開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極不真誠,“我哪兒也沒想去,我要睡覺去!”流焰大叔表示,自己是個能屈能伸的好大叔,向惡勢力低頭什麼的……一點也不丟臉,尤其這個惡勢力還是自家外甥,想想自家姐姐的彪悍,他默默地認可了這是遺傳的力量。
鎮北軍的隊伍裏的事情尚算平靜,然而,剛剛進城的玉惜筠和賀靖軒卻已經攤上事兒了,而且是攤上大事兒了。
“……”玉惜筠看著眼前的一片混亂,實在連無奈歎息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了,這碰瓷兒還能更低級點麼?她這還才進城呢,能不能讓她先歇會兒吃個飯再說?
“唉喲……你們瞧瞧,你們瞧瞧,這一男一女長得都是儀表堂堂的,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怎麼就一點道德都沒有,唉喲……我被他們的馬撞得腰都要斷了,他們卻是不肯承認,唉喲……要沒天理了呦……”城門口的混亂,很快吸引了一大堆的圍觀者,指指點點也聽不清楚他們具體在說什麼,玉惜筠隻覺得耳邊嗡嗡直響,煩得不想睜開眼睛。
怎麼哪個時空都有這可惡的碰瓷兒的人呢?他們的馬一直牽在手裏,都沒騎著,那老太婆也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莫名其妙就從他們眼前飛了過去,然後……然後就變成現在的場景了。
心好塞!
賀靖軒一臉冰寒地看著麵前的鬧劇,並不是他無法脫身,而是這件事情發生得太過突兀,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安排的,那隻能說明,這種狀態是烏城的常態,看周圍百姓的態度,也能探知一二。
看來,這烏城之害,他不必調查,也已經親身體會到了。
“唉喲,沒天理啦……要殺人啦……”那地上的潑皮婦人越喊越過分,玉惜筠聽得目瞪口呆,這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的“罪行”已經從意外傷害成功過渡到了蓄意謀殺,起先她還真有些在意,想要為自己和賀靖軒辯解幾句,現在嘛,她連抬頭看上一眼都欠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