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拉著半煙想離開。
一個看起來最年長的警察伸手攔住我們,嚴肅地說:“你們隨便走進案發現場,已經破壞了現場。現在我們需要向你們取一份口供。”
“不就是件普通的自殺案嘛?”我小聲地嘀咕,“還錄什麼口供這麼麻煩?”
顯然那位盡職的警察同誌聽到了我的話,他好脾氣地解釋:“兩個多月之前,也有病人跳樓自殺,案發地點同樣是這個病房。短短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出現兩起跳樓事件,我們必須高度重視,請你配合。”
警察說起那個先前跳樓的病人,應該就是我之前的病友吧?
我胡亂點頭:“能替警官大人分憂,是我的光榮。”
突然,窗外閃過一道猛烈的白光,緊接著,一聲巨大的響雷在外麵炸響了。
轟隆隆!
我感覺那聲響雷特別漫長,好像整個醫院都跟著雷聲在搖晃。
然後,病房的燈熄滅了,我的視線陷進一片漆黑裏麵。
外麵的雷聲一下接一下,病房裏也跟著忽明忽暗的。
就在這時,我看到一個人影突兀地出現在窗簾旁邊的角落裏。
她的頭發好長好長,垂到地上還長出了好幾米長。
這隻鬼的頭發,比那次在齊佳歡病房裏看到的那隻長發鬼,更長更密更嚇人。
我屏住呼吸,差點尖叫出來。
很快有醫院的工作人員進來,為停電的事向警方道歉,並且表示,馬上就會恢複正常供電。
那個攔下我們的年長警察開始叉著腰走來走去。
長發鬼在他晃來晃去的身後朝我詭異地笑。我發現她有半邊臉是一片模糊的血色,跟剛剛跳樓自殺的女病人,竟是一個樣的。
“半煙。”
我立即喊半煙的名字,盡量不讓自己恐懼的情緒外露。
可我的牙齒已經開始打顫。
半煙牽住我的手,朝我搖頭,“別怕。”
那隻長發鬼突然抬起腳步,穿過那名警察的身體,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長長的頭發在地上拖出了一片水跡。
嘩啦啦!!
窗外傾盆大雨忽至。
“Shit!!”
那位走來走去的警察同誌罵了一句髒話,才對和他一起進來的另外兩名警察說:“你們到樓下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要快點。”
那兩位警察立即執行命令,快速朝外麵跑出去。
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保護得再好,這麼一場大雨下來,很多細節是無法再保留了。
長發鬼朝我們越走越近,我下意識地朝後退。可是半煙卻紋絲不動,定定地看著長發鬼。
警察注意到我的動作,朝我厲聲問:“你幹什麼後退?想跑嗎?”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我心裏憋屈,幹脆實話實說:“報告警察大人,這房子裏有隻鬼。我害怕,讓我走可不可以?”
警察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詫異的神彩,但很快恢複正常。他朝我皺眉:“你如果再亂說話,我隻能帶你們回局裏做口供。”
沒誰愛聽真話,更何況是這麼恐怖的真話。我閉上嘴巴不再吭聲。
那隻長發鬼在離我有一米遠的距離後,就站著不動了,大抵是因為怕我手腕上那串攝魂珠吧。
我和半煙走到另一邊,盡量離半身鬼遠一點。等到重新再供電,警察也向我們問完話後,我們終於被放行。
一走出這個可怕的病房,我跑到走廊的盡頭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氣。
我對半煙說:“我要回家了。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我不想看到鬼,我會做惡夢的。”
半煙說:“這隻厲鬼非同尋常,如果能得到她渡化後的靈力,會對你有非常大的幫助。”
“可是她的頭發那麼長,說明她的怨氣肯定很重很重,你確定能夠渡化她嗎?”我說:“還有她的臉,太恐怖了。我不想再靠近她。”
“恐怕來不及了。”半煙說:“你已經被她纏上了。”
有什麼東西拖在地麵上的“悉索”聲在朝我們走過來。
我猛地扭過頭來,就看到那隻長發鬼朝我們慢慢走過來。
長長的頭發在她麵前垂下地,偶爾會絆住她的腳步,讓她走起路來磕磕絆絆的,有股十分詭異的滑稽感。
那隻長發鬼問:“你能看到我?”
我朝半煙身旁靠了靠,才壯著膽子回答她的話:“是。”
長發鬼又問:“你能幫我找我的孩子嗎?”
“孩子為什麼會弄丟?”我咽了口口水,問:“你的孩子在哪丟的?他長什麼樣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的孩子?”長發身仰起頭,歪著脖子想了想,才說:“我都沒見過他,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