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越靈。”我把臉頰貼在九越靈的胸膛,聽著不存在的心跳聲,突然仰頭看著他的下巴,“不說天涯海角了,我能不能求你個別的事?”
九越靈沒有立即說話,給了我一聲清淡的:“嗯”。
我抓住時機說:“如果這次我真的死了,你能不能幫幫小僵屍?它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上,沒做過多少天的人就成了小僵屍。它那麼小,沒做過壞事,死後還不能投胎,多可憐。你幫幫它,讓它投胎吧。”
九越靈很快說:“我的能力,幫不到它。”
我一陣失望。
九越靈又說:“但是,半煙也許有這個本事。”
半煙?
這怎麼可能?我暗道半煙本身就是個專抓惡鬼的風水先生,陰靈鬼怪近了他隻有痛苦,哪還能有被治的機會?
但我沒有說出這些話,自我認為地想,也許這是九越靈安慰我的話。
我現在正在墜入地獄的刀山火海,前方死路一條,又怎麼可能還向半煙求助?九越靈知道到這點,才敢用空話來安慰我的吧?
九越靈慢慢解釋:“半煙的道術雖然打不過我,但是據我所知,他身上有一件能讓陰靈聚魂的法寶。”
什麼聚魂的法寶?我立即有了精神。
對於法寶這種說法,我反而是有些相信的。
因為,九越靈曾給過我一串藍色的攝魂珠,普通的陰靈不敢近我身。
半煙活了九個輪回,沒準身上真有一兩件隱世的法寶。
“是什麼?”我問。
“這個你自己去問半煙?”九越靈的語氣有些莫明,“我相信如果你開口求到他,他一定會幫你。”
以前,九越靈談起半煙的時候,語氣總會有些陰陽怪氣的,也能各種找茬。
可是此時,九越靈的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一絲的情緒起伏,反而有種放鬆了的超然。
想起幾天前那場夢:為相機裏的照片,九越靈大發雷霆幾乎殺人的恐怖模樣。
我開始有些懷疑:難道真的是因為,我是日思夜想把九越靈想得太壞,所以才會做那種奇怪又可怖的夢?
隻是我已經沒有機會向半煙求助,法寶的事隻能暫且擱置在腦後。
“九越靈”我輕聲喊著他的名字,卻久久沒有下文。
九越靈“嗯?”了一聲,應該是等著我把話說完。
“既然我前麵的兩個要求你都做不到。”我小心地問:“我能不能問一個關於你的,很私密的問題?”
九越靈連考慮都沒有,很直接地回應我:“你問。”
“你以前”我的問題沒有出口,卻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應該是鬧了個大紅臉。
九越靈含笑看著我。
“你前世跟聞人聽雪談戀愛的時候,有沒有……”我輕咳了一下,才勉強把問題問完整:“有沒有跟她那個?”
然而九越靈太壞了,故作不知地看著我:“哪個?”
如果我們現在的狀態不是在下墜,我肯定選擇一掌拍飛他。雖然我的力量可能比不過他,但至少不會再讓他用這種占/便/宜的方式抱著。
“就是”我咬牙,豁出去了!
“就是你第一次見到我,做的那種事。”
“我第一次見到你?”九越靈困惑地說:“我做了很多事,抱了你,親了你,也差點把你嚇哭了。你說的是哪一件?”
我的口氣頓時堵在心口,上不來下去。
為什麼我有種感覺,最初那個油嘴滑舌總是愛用話語占我便宜的九越靈,又活了?
我一氣,也不害羞了,直接大膽地問:“你有沒有跟聞人聽雪拜過堂滾過床單?聞人聽雪懷過你的孩子嗎?”
“嗬。”九越靈居然用那種揶揄的語氣笑了起來。起初還挺克製的,後來卻越笑越大聲,最後還一手抱著我,一隻大手又伸過來襲擊我的發頂,胡亂地摸了一把。
我原本鼓得滿滿的勇氣,一下子就蔫了。偏偏九越靈還不肯放過我——
“小七,你這是吃醋了嗎?”
我咬緊牙關悶在九越靈的懷裏,堅決不再說話。
“小七,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九越靈冰涼的雙唇突然在我的額上落下一印,“你跟前世的自己吃醋,那小模樣,讓人很喜歡。”
我鬱悶地頂了句:“這裏連隻鬼都沒有,讓誰喜歡了。”
“我。”九越靈說:“很喜歡。”
我的心跳漏掉一拍。
以前九越靈也說過愛我啊喜歡我啊類似表白的話,但每次都是不正經不認真,讓人難辨真假。
這是這一次,他用這麼認真嚴肅的口吻,清楚明白地告訴我,原來他喜歡過我呢。
我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在第六滴心頭血取出來之後,我以為我已經不會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