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好笑,我玉魅笙從來不信什麼命。這樣的理由太沒有說服力了。”玉魅笙的語氣已經冷到了極點。
房中響起一陣悉悉索索,似翻找東西的聲音。接著便傳來龍翔帝低沉的聲音:“玉弟,你且看過這個再說。”
有一瞬的安靜,讓玉若飛緊張得握緊了拳頭,究竟薑雲龍給他爹看了什麼東西?
“就憑這張破紙,這幾個爛字,你們就要不惜一切的讓她成為皇後,否則,她就會威脅到你們的江山是嗎?你們居然相信這等無稽之談,啊?”玉魅笙的聲音雖然還是很平穩,但那上揚的尾音卻是他即將發怒的征兆。
玉魅笙的話讓玉若飛腦海中一片模糊,為什麼她必須成為皇後,否則就會危及到江山。
“這不是無稽之談,這是當年丫頭出生時便許下的預言,那位大師在朕最碌碌無為的時候便預言朕定會成為九五之尊,所以,朕相信他。”薑雲龍似乎在進行最後的勸說。“其實,退一萬步講,丫頭和淩兒的感情這麼好,即使沒有這個好……”
“夠了!”隨著玉若飛的怒吼,禦書房的門大開,一陣風夾雜著些微的水汽迎著眾人的麵撲來。當玉魅笙回過神來之際,他手中的紙已經到了女兒的手上。
那是一張微微泛黃的紙,上邊的墨跡依然清晰,但仍可以看出,已有些歲月了。
“或為帝後,或成妖孽;盛衰存亡,一念之間。”直到這一刻,玉若飛終於完全明白了他們對話的意思。嗬嗬,多麼可笑啊,她的命運,竟然在她出生之時,在那位不知是誰的大師提筆的那一刻就被定下了。她是該欣慰自己的未來竟然能夠牽動整座江山,還是該慨歎自己的意誌與感受還重不過這薄紙一張?玉若飛的臉上已經辨不出喜怒,唯獨可以從她握著紙的顫抖的手上感覺到她的激動。
玉若飛望向薑祁淩,舉起手中的紙,淡淡的問了一句:“淩,這件事,你早就知道對不對?”見薑祁淩鄭重的點了點頭,她接著問,“什麼時候?”
薑祁淩有些遲疑,但看到玉若飛那堅定的雙眼,他不願欺騙她。“從你開始做我的伴讀的時候。”
“嗬嗬,想我玉若飛一向自恃聰明,原來這麼多年來一直都被蒙在鼓裏的人就是我。嗬嗬,嗬嗬嗬……”玉若飛的笑聲並不狂肆,卻如暗夜裏鬼魅的泣訴,帶給人刺骨的寒冷。
“飛兒……”薑祁淩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畢竟,是他們瞞著她,而薑祁淩也清楚,以玉若飛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你不用說了,薑祁淩,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可曾真心愛過我?”停止笑聲的玉若飛從表情到語氣,都是那麼的蒼涼,仿佛徘徊在三途河邊的幽魂,孤獨而無助。
薑祁淩沒有說話,隻是怔怔的望著她。
他竟然猶豫了,迷茫了。玉若飛看到薑祁淩的瞳仁中映著的自己,感覺到的是無盡的嘲諷。一種受人愚弄和被人利用的感覺讓她的心跌落到了穀底。玉若飛知道薑祁淩的性格,愛便是愛,不愛,他也不會對她說謊。她相信,無論是那個結果,她玉若飛都有能力去承受。然而,他居然沉默了,這代表,他的心底從來沒有過她,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
玉若飛絕望了,真的絕望了。從記事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她何曾有過這樣的屈辱。她掃視過薑氏父子的臉,卻不再像以前一樣,能夠輕易看出他們此刻的想法。對上龍翔帝的雙目,玉若飛一字一句的說:“不管以前是有是無 ,從此刻起,我與太子殿下的婚事作罷。我命由我。我玉若飛絕對不會聽人擺布。皇上,請你不要忘了,玉魅笙和顏顏待薑氏的情意,不要忘了,我是他們的女兒。若那天我真的危害到了這江山,我會選擇自行了斷。不過在那之前,恕我不能如您所願。”話一說完,玉若飛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