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誠連色慘然地看著石橫公，又轉頭看了看周圍其他神情漠然的世族元老。
石橫公閉上了眼睛，旁邊的一名家仆取來了一口短劍。
蕭誠慘笑一聲接過這口短劍，然後揮手揚起……
……
片刻時候，蕭誠屍體匍匐在地上，鮮血彙城小溪般流淌蔓延開來。
他自斃模樣很慘烈。
按照雲秦老族的規矩犯下滔天大罪，若是不想叛逃得到族人原諒，那就當挖眼、割舌、刮麵、剖腹方能贖回自己罪孽。
否則自己的子孫也必會永世被國人所唾棄。
這樣的代價是他的家族都承受不起的。
整個過程都是當著所有的世族元老麵前做的，石橫公就這麼拄著拐杖，看著這一過程，一張枯瘦老臉卻是絲毫不見動容。
他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震懾，徹底確立自己的威嚴。
“把他送回族內，葬了吧。”石橫公輕輕一擺拐杖，淡淡道：“如此自裁也算是贖回自己的過往，諸位當引以為戒，我等老族縱然再艱難也不可再用類似手段。”
其它世族元老的臉色異常慘白，低頭默然不語。
“如今比武大會既然開始，諸位當派出族中子弟踴躍參加。”石橫公淡淡道：“畢竟為王室公主，不容外族染指。”
“喏。”其餘諸位長老紛紛應諾。
………
學館高大的牌坊前，人流熙熙攘攘，顯得頗為熱鬧。
多數都是身穿短衣的雲秦人，其中也夾雜幾名身著布衣的士子。
對於學館建設，林漠定格是來者不拒，甚至有旁聽的也不介意，保證所有學子最起碼能夠讀書識字，能夠看懂朝廷的告示和露布。
這樣造成結果就直接杜絕了令出多門的混亂，底層官吏和百姓也隻聽從國府調遣。
更要命的還是加重了各級官員的工作量，使得那些老世族官僚都被淘汰掉不少。
除此之外，國君還加強嚴格考核。
一襲麻衣黑冠的嬴離滿意地看著牌坊前的人流，笑道：“用不了多久，這些才智之士盡可成為國府精英啊。”
林漠笑道：“王上，這並不是關鍵。”
“哦？關鍵在那裏？”嬴離肅然問道：“你隻管說，解決事情有我。”
“關鍵在於考核。”林漠輕踱幾步，道：“這關口君上定要親自把握好，因為這事關雲秦國未來的路途。”
“是有點難度。”嬴離輕輕拍擊著劍柄，喟然歎道：“你也知道，進來因為接連政策引起老世族的不安，孤王以為是不是該安撫他們一下了？”
“無妨礙王上，這件事倒是不難解決。”林漠淡淡道：“考核的時候一概都采取糊名製，另外官吏分配時也都根據卷麵確定位置，麵對這樣一個公平製度想必老世族也無話可說吧，國家畢竟是要因循正道，考核時也不妨安排一些老世族博學之士，如此他們也無話可說。”
嬴離仔細想了想，越想越是妙，也是撫掌一笑。
雲秦國就是如此，因為多年的戰爭下來，國君與庶民之間的距離並不太遙遠。
兩人一路走著來到街道中心，戎狄一族聚集的地方，隻見這裏的戎狄人顯得規規矩矩，並沒有以往噪雜紛亂的場景，讓嬴離大為驚奇。
“國師，你這是怎麼整的？”嬴離好奇地看著店麵前整齊排隊的戎狄人，問道：“這些戎狄人素來沒有規矩，最是難纏不過，每次來到國都都會鬧出很大的動靜，上次攪擾的國都足足有半個月都不得安寧。”
林漠笑著指著店麵前衣著整齊的夥計，道：“這些戎狄人雖剽悍狂野，但卻經不得激，我特別安排這些人就是要讓他們體會一下雲秦蒸蒸日上的國風。”
正在排隊買東西的戎狄人隊伍當中，一個紮著辮子的戎狄武士想要上前加塞，結果還沒加成，接著就被旁邊一堆戎狄人揪住就是一群暴打，
其中還有人一邊毆打，一邊罵罵咧咧地道：“娘的，一個個連點兒規矩都不講，戎狄人的臉麵都讓你們丟盡了！”
然後這個挨揍的戎狄武士鼻青臉腫的排到後麵去，引起一堆哄笑來。
嬴離笑得幾乎合不攏嘴了。
他目光一閃，似乎想起什麼來問道：“這件事國師調查過沒有，到底是誰幹的？”
“還是不必再查了，家大業大難免會出敗家子。”林漠笑道：“陛下，這件事還是讓家長用族規處置更好一些，畢竟他們也是老國人，自然不能容忍這樣的惡事，否則雲秦人的冤魂也不會放過它們。”
嬴離心情沉重，點頭道：“如此也好，他們也都是經曆了千年風雨的老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