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到王宮之內,嬴離露出一抹深深疲倦之意。
除了疲倦,他心中更有一種酸楚。
先皇後為他留下了一子一女之後就已經逝世,從那以後他就再沒有立過皇後,也沒有嬪妃。
女兒嬴詩是他的掌上明珠,如今剛剛到了及笄之年,對他下手的人可謂是一刀戳在他心頭上。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別人家的女兒犧牲不得?包括國君在內隻要該當犧牲的時候就得毫不猶豫!
雲秦國沒有禮法,沒有等級。
君民彼此之間的信任,是一代一代先王以身先士卒換來的君臣鐵盟。
是以,王就是禮,王就是法!
幽思片刻,嬴離輕輕敲了一下旁邊金鍾,走過來一名內侍。
“把詩兒叫來吧。”嬴離
內侍連忙下去,不過片刻,一襲大紅勁裝的贏詩已經走了過來。
她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體態婀娜多姿,舉止之間卻有一股不輸於男兒的勃勃英氣。
“女兒拜見父王。”嬴詩大步走來,躬身向嬴離躬身行禮,烏黑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父王。
雲秦國多年征戰,國風強悍,所以根本不出紈絝子弟這種產品,就算是身為公主也是如此。
“詩兒,坐到父王身邊來。”嬴離拉住她,有些傷感地歎道:“父王總是希望你能多留一刻,仔細為你尋覓一個好夫婿,沒想到……終究還是留不住了。”
“父王,您莫要再說,女兒知道。”嬴詩凝視著父王,斷然地道:“身為公室王族,王族男子可以血染沙場,王族女兒也不會遜色!為雲秦國女兒隨時都可以犧牲自己,況且為女兒能得到如此浩大無匹的場麵,此生女兒已然無憾。”
“好!好!”嬴離豪邁長笑,壓下心中酸楚,點頭道:“這才是我們雲秦人的公主!甚好!”
“女兒也舍不得父王。”嬴詩眼圈微微一紅,忍住心中的酸楚,道:“父皇,您可有什麼要交代女兒的麼?”
嬴離沉思良久,道:“詩兒,這次比武大會聚集了各方英傑,但若論及實力最強者,莫過於國師府的廷尉獨孤誠,他的實力很強大。”
嬴詩目光一閃,輕聲問道:“父王,他可有什麼不妥麼?此人與國師是一路,來曆十分神秘。”
“沒什麼不妥,如今雲秦經過國師治理後已然強大,縱有世族些許掣肘但已不足為慮。”嬴離目光炯炯有神,搖了搖頭道:“此人來曆極其神秘,若果真一旦是他勝出,隨後父王自會有全盤計劃交給你,此事事關我們雲秦能否崛起於十六國。”
“女兒明白了。”嬴詩露出一抹堅定神色,點點頭道。
……
國師府邸的密室之內。
林漠和獨孤誠端坐一室,獨孤誠膝上依舊放著那口劍,緘默不語。
“……我這不是在逼迫你,你也知道雲秦是個什麼地方,單憑利益始終都不足以結成鐵盟,和親才是。”林漠輕啜一下茶水,瞥他一眼道:“你若是覺得不妥,可以讓秦陵來代替,這貨能放得開,隻要一聲令下,是頭母豬他都能上。”
“沒什麼不妥的,我很喜歡雲秦這個國家。”獨孤誠輕叩著劍鞘,一手放下茶杯來道:“我還沒有喜歡的人,以後也不會有,所以現在這麼定一個也不錯。”
“那就好。”林漠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道:“明天就看你的了。”
獨孤誠閉目不語,抱劍在懷。
林漠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倘若不是這次把赤霞給帶來,估計負責禍禍雲秦公主的肯定逃不了自己了。
無論是盤皇神洲還是雲秦,唯有聯姻成為一家人才會真正被認作為君臣之間牢不可破的鐵盟,包括雲秦國主嬴離也是如此。
看著高台上巾幗不讓須眉的公主,林漠心中感慨。
雲秦國最大的特點就是王族與庶民之間的距離隔閡並不大,王族和庶民一樣的流血犧牲,王族中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犧牲,如此就造成君民一心的狀態,使得雲秦的政權十分的鞏固。
雲秦王族不會作秀,不會宣傳,唯一憑借的就是犧牲二字。
如今加上林漠逐步改造官僚係統之下,雲秦的勢力愈發地鞏固,且變得更加有效率。
而現如今,林漠已將新型織造技藝推廣出來之後,北境的草原上各部已經和雲秦結成了一個嚴密不可分的利益集體,相互之間更加沒有戰事。
比武大會終於在眾人期盼之下姍姍來遲。
三大勢力分別為王族和老世族,以及戎狄一族勇士。
因林漠的先前的打壓之下,導致戎狄一族現在已經變老實許多,不敢再作祟。
而且嬴離則是很大方地將這門技術傳給了北境老世族,算是化解了這次的鬥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