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一夢九千年,驀然轉身人獨立。斬斷青絲八萬縷,舊愁依舊繞青絲!”剛剛醒過來的羅毅突然聽到一個玲玲如玉的女聲如是念道。心底平複的傷悲,同女人吐出的詩句又複燃了起來。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場景,一個女人送別了自己的戀人,一人獨守半生,青絲剪了又長,深情依舊不改。在她一生快到盡頭的時候,驀然回首,發現,一生相思隻是一個長夢。心底深處相等的那人原來隻是空,一切的等待守候原來是她的一廂情願。剪了一頭青絲,卻發現心底的相思依然如影隨形,那個身影始終纏繞在心裏,難以揮去。
羅毅突然覺得心底的悲傷泛濫成災似得,忍都忍不住。好像傷心到極處時候忍不住要流淚一樣,總想找個什麼來承載心裏的悲傷,不然覺的自己會被撐爆似得。
“落花人獨立,微雨**。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念完羅毅歎了口氣。心裏的悲傷還在,但感覺可以透過氣來了。緩緩睜開眼睛。一個身形婉約身著白衣的女子,神情複雜的看著羅毅,嘴裏嚼咬著羅毅剛剛念的四句詞。
羅毅慢慢爬了起來,身體感覺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但是感覺還是渾身沒勁。發現身後還是那個山穀,但羅毅有些奇怪為什麼會突然多了一個女子。
“神靈境!又是神靈境!但你卻不是他!”女人突然語氣極為失望的自言自語道。讓羅毅有些莫名其妙,混沌之靈在蘇醒的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但羅毅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女人會加一個‘又’。這是丹術大典裏麵,那個‘他’是何人呢?這個女人又是誰呢?
“你是誰?是丹術大典的靈嗎?”羅毅疑惑的問女子道。
“靈?他若是有心,也許會把我煉化成靈。他的心裏隻有他的丹術,又那會矚心於我。我還不如山穀中的一棵靈藥,靈藥至少還會被他煉形化神,成為你所看到的那樣!在他心裏還有一席之地。”女子聲音悲戚的說道。
莫名的羅毅竟然有些嫉妒那個‘他’了。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能讓一個天姿如此女人,如此的執著深愛。看著女子如此的傷心悲戚,羅毅竟有種想把她摟在懷裏,安慰一番的衝動。
“那你為何會在這裏呢?”羅毅不解既然不是丹術大典的靈,為什麼能在丹術大典裏麵呢?
“你看到的不過是我的一縷殘魂而已!真正的我早就消散在天地間了!”女子又歎了口氣說道:“近萬年的時間,一切都成了雲煙,什麼都抵不過時間的侵蝕!”
“那你····!”羅毅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若是直截了當的問“那你怎麼還活著啊?”,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一點慈悲之心,連一縷殘魂都不同情。不問嗎心裏又有些好奇,所以有些左右為難。
女子似乎看出了羅毅心裏的窘迫,道:“你腳下的青色石,叫鎮魂引,通過祭煉可以保住人的一絲魂魄永遠不滅,但同時也不能從裏麵出來,等於封印到了其中。隻有至情之人的至情之淚才能打開封印,裏麵的魂魄才能出來。”女子苦笑了一下,神色灰暗的接著說道:“但是又有幾人願意用無邊的孤寂去換取一絲虛無縹緲的機會呢?”
“至情之淚?”羅毅恍然記起,他在昏迷前,因為沒能抓住母親,極度傷心之下流了眼淚。巧合之下卻解開了丹術大典裏一個不為人知的封印。並且聽一個女人講述了自己千年的思念和所遇非人的愛情。
不知為何,紫鳶跟莫驚魂的麵容從他腦海突然閃過,羅毅趕緊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去想過要喜歡一個人,或者他要喜歡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但絕對不能是眼前的那兩個,莫驚魂對自己那麼凶,要是知道自己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估計會直接將自己給幹掉。而紫鳶現在認定自己是她的弟弟,男女之情更是不能有了。況且在母親沒有回來或者他沒有找到母親之前,其他的事情他都暫時不予考慮,算是兩世為人的羅毅對母親唯一的執著了。
“你是為了他每次回來的時候看到他嗎?”他醒來的時候聽見女子說“不是他”的時候,語氣極為失望。應該是看到自己不是那個‘他’,心裏感到非常失望。如果不是這樣,誰會將自己的一縷魂魄封印在這裏這麼久呢?如果不是自己當時精神力枯竭,出現幻像,因為沒能抓住母親的手,而傷心流淚到鎮魂引上的話,可能她將會一直沉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