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寓中行屍走肉的過了一個月,廖凱躺在許雯睡得最多的那間臥室,抱著許雯蓋過的被子,上麵似是還有她殘存的一點氣息,這是最讓他安心的味道,他竟是到了此時才發現。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在手術室中看到的最後一幕,許雯就那樣冰冷冷的躺在那裏,沒有一點溫度,整張臉瘦到塌陷,都沒了當初的輪廓。
他突然就有些分不清,他過去做下的那些事,到底是在懲罰她,還是在懲罰他自己。
不然,為什麼他的心會疼的要死掉了……他抱著被子突然嗚咽的哭了起來,他後悔了,在看到手術台上冰冷的人影時,他就徹徹底底的後悔了。
手機鈴聲又一遍遍響起,婚期將近,王悅然又開始催他一起去婚慶公司定細節。
許雯都已經不在,他同誰結婚還有區別嗎?他要不要結婚還有區別嗎?那個人從小就紮根在他的心裏,先是恨她,之後愛她,最終又失去她。
他腦子裏亂亂的,各種畫麵交替的在在他眼前浮現,暈沉沉間他突然就想到一點異常。
那位主刀醫生說許雯的孩子是卡在產道不能通過手術取出,所以窒息而亡一屍兩命,可是他在手術室裏見到的許雯,她的肚子已經平了下去。
那個大夫在說謊!
一定是他在說謊!
他確信自己沒有記錯,許雯最後出現在他眼中畫麵,如同幻燈片一般一隻出現在他眼前,他又如何能記錯。
有了這個認知,廖凱一個挺身從床上爬起,隨意披了件衣服就急急的出門去。
他要去醫院再次確認許雯到底死於什麼原因,他們的孩子是否是生了下來,如果孩子被生了下來,那他現在又在哪裏。
照顧好孩子是許雯的遺願,隻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他一定要做到。
“顧醫生,之前那位名叫許雯的患者的家屬又來了,他要求檢查許雯生產當天的視頻監控。”
顧青雲的辦公室裏,小護士氣喘籲籲的推門進來,麵上還有些驚慌,當天在手術室中發生的事,幾乎醫院的所有人都清楚,而手術過了這麼久也沒有被人發現,就是因為廖俊生和許藍心的對許雯的愧疚隻有那麼一點點。
出了手術室,回到家裏睡上一覺就徹底忘記了。
他們連許雯的遺體都沒有想起來要處理,這也是這應該施展起來格外困難的一件事,就這麼輕易完成的原因。
顧青雲挑眉笑著,突然不懷好意的說道:“你去告訴他,醫院的監控設備壞了有兩個月了,最近兩月都沒有監控錄像。”
“這……”小護士有些猶豫,“我這麼說他要是不信怎麼辦?”
他肯定會不信,不過他就是不給他視頻,他又能如何。
許雯的預期是三個月,三個月後離開榕城,去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相識一場這點小忙他能幫就要幫一把。
“你就照我說的去做,他要是還有問題,就讓他來找我。”
小護士遲疑著退了出去,將顧青雲的話一字不差的轉達給廖凱。
廖凱從行屍走肉的狀態中掙紮出來,徹底恢複清醒就漸漸開始覺得很多地方不對勁,他所有接收到的消息都來源於廖俊生,而廖俊生又都是通過那個醫生。
那個醫生會不會趁著許雯神誌不清騙她簽協議,用她的器官去賣錢?
要知道現在黑市上,一個器官都炒到了百萬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