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君玉在聽到許顏婼的那句話之後墨色眸子一凝,有片刻怔愣,良久,他唇畔綻開一抹笑意盎然:“我還未曾娶親,怎麼了?”
他發誓,這是他遇到的最傻氣又最有趣的姑娘。
許顏婼這下是真的被她自己的口水嗆住了,她咳嗽了許久,這才喘著氣訕笑著解釋:“不是……就隨便想想來著……不過,你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沒有媳婦?”末了,許顏婼又加上一句:“我書讀得少,你不要騙我。”
傅君玉幾乎就要笑了出來,他搖頭,他沒曾想,這一次的飛來橫禍竟讓他認識了個這樣的姑娘。
她已經說了好幾次‘你長得好看’這之類的話了,從前,還真沒人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在他麵前這樣直言不諱,不管好的壞的,都沒有人敢。
這一次,他竟覺得,被她誇獎的感覺,其實還不錯,至少,他多日以來鬱結的心情在此刻得到了紓解。
隻是在他的左手在被子下觸及到他的腿時,他唇畔的笑意刹那消失,轉而臉上又覆上一層浮冰碎雪,他低眸也不再去看許顏婼,隻是沉聲說:“想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娶親?”
許顏婼不明白為什麼明明前一秒還笑得猶如盛開在冰天雪地裏的一朵雪蓮花的傅君玉眨眼就又恢複了那副冷然的模樣,於是她訥訥的應了一聲,也沒敢在多說些什麼。
“那我告訴你好了。”傅君玉唇角微勾,卻不似是一個微笑的弧度,他又說:“樣貌再好,終是皮囊。我有腿疾,我是一個殘廢……在我身邊的女子,無非都是為錢為權,為名為利,這些女人,我不需要。”
傅君玉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似的在許顏婼耳旁炸響,他說,他是殘廢?
而傅君玉看著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的許顏婼,他眼裏劃過一絲自嘲,清冷的嗓音裏帶著些冰冷的意味:“否則,我怎會好了風寒卻還躺在床上?”
許顏婼突然覺得這屋子裏有些冷,她偏頭,這才發現原來屋裏的木炭已經燒盡,她有些哆嗦的站起身來,走到傅君玉麵前,說:“那你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
“告訴你,然後呢?現在,你覺得我是一個麻煩了嗎?”傅君玉卻抬眼反問許顏婼,他其實也是知道許顏婼的日子過得清苦,他在這兒也確實是加重了她的負擔,他之所以遲遲不發信號讓人來找他,不過是貪圖這幾日的寧靜,還有……貪圖她帶給他的好心情。
“誰說你是麻煩了?!傅君玉你想再這兒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跟你說啊,有腿疾又怎麼了?你這麼好,一定會找到一個不貪你錢不貪你權的女子陪在你身邊的!”許顏婼皺皺鼻子,雖然知道傅君玉有腿疾這件事讓她很驚訝,但是,她倒是真的沒有覺得他有什麼麻煩的,她隻是有些可惜,這麼一個芝蘭玉樹的男子,怎麼就有了腿疾。
傅君玉,君子如玉……這麼一個如玉的男子,到底是遭受過什麼不幸!
傅君玉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他怔愣了許久許久,久到,他的思緒一直停留在空白階段,過了良久才反應過來,她,竟是不嫌棄他的?
明明,她的日子已經如此難過,明明,她已經快負擔不起三個人的生活,可她,卻對他說想住多久住多久?
這……這是為什麼?
傅君玉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之中,他隻感覺,他眼前站得這個清秀倔強的姑娘,好像正悄悄的改變了他的什麼似的……
他有些慌亂,卻……更多的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