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芙蕾雅和艾柯的話,說不定能讀懂吧。
說起來,如果他們在的話,就好了吧……
第一次一個人的冒險,我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的軟弱和無力。原來,一直都在倚靠著周圍的人啊。
不過,即使是我也勉強能夠看懂幾個單詞吧,像是表示時間刻度的數字,應該是自從神佑時代就沒有太大變動的吧。
“記……三六三年風月中闋三十日……開……三十五人……前行,一百三十五米……我們不知道……意義,隻是……莫蘭大人……命令,我等……”
完全無法拚湊出相對完整的句子啊……即使在黑暗無人的環境裏我也忍不住自嘲地苦笑了。
不過,終於還是發現了一個足以引起我注意——不,應該說是讓我駭然的線索。
莫蘭。
莫蘭大人。
先不說這個名字本身來說就算得上罕有,光是說能被冠上“大人”後綴的,怎麼想都隻可能是……
莫蘭·利卡爾。
這不正是他所在的東北展廳嗎。在我第一次光臨這裏的時候雷忒斯還專門為我講過關於他的情報,看來他那個時候的做法還真的不是毫無根據。
可是。
這能證明什麼呢?
為什麼在鐸恩的展廳傳送過來的密道裏,會出現莫蘭的名字?同時與這個隱秘有關聯的他和雷忒斯之間,難道有著什麼關聯嗎?
一個是鐸恩的代理議會議長,憑借強權掌控著議會多數權的男人。
一個是棄誓者的領袖,罪民曆史上最成功的野心家。
他們原本是應該站在戰爭天平兩端的人才對,為什麼,會在這件事上出現在同一個方向呢?
是我想多了麼?
是我想多了吧。
壓抑下心中暗暗的恐懼,我繼續前行。果然在又行走了一段距離後,我看到了新的記錄。
大概能夠猜出這段文字的用途了吧。顯然這是負責修建這條通道的匠人留下的,記錄著他們動工的時間和工程進度,第一個記錄是在曉曆三六三年,也就是兩年之前的風月,而這一次則是——
“記……三六三年雪月,上闋二十五日,工……停後又開……進,四百六十五米……不知是否隻是……上……之人似乎……不……月內多次反複……但我等匠人,無……隻能……”
已經又前進了三百多米了嗎。
這樣也好,總不至於迷失吧。
不過,隻能讀懂隻言片語這一點實在是讓人介懷,如果事實真的是按照我最壞的猜測的方向發展的話,這些話很有可能成為最重要的證詞。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
沉穩而緩慢的腳步聲,踏著準確的節拍從微不可聞逐漸變得清晰。他正在慢慢地接近,沿著這一條幽深的長廊。
不行,雖然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物,但我想我應該盡量避免與他正麵的接觸才行。可是,在這麼一條毫無分叉的光滑規整的一本道上,我又如何掩藏自己的身形呢?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又一次躁動起來。
不行啊伊薇,這個時候不能慌亂。有辦法的,總能想到辦法的不是麼?
倚靠外部的地形自然是不可能了,這裏可是空曠到連牆上的刻痕都能被我發現的場景,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也或者,改變場景呢?將燭火全部熄滅,然後趁著黑暗逃離或者隱蔽呢?不,這也太無謀了吧,畢竟這反而更早的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對於對方毫不了解的我,根本就無法肯定他會不會有其他的應對方法,也並非長久之策吧。
那麼,就隻有從自己的方向下手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