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啊哈……“
似乎是連自己都有些疲累了,又似乎是想要欣賞少女的慘狀,尤娜蒂斯的動作稍微停滯一下,而抓緊這段時間喘氣的“艾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手卻一直沒有放下。
我……不,是她……到底還在還在期盼著什麼啊……
深陷這樣的絕望中的她,為何那渾濁不堪的瞳孔的藍色裏,還能看到盈盈閃動的懷念的眷戀的光輝呢……那一刻的她,不,是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尤娜蒂斯的黑長靴,又一次在她身前抬了起來。這次的她是看著那黑色的暗影從上方降臨的,就像看到了毀滅之日塌陷的天空。
小腹。
”呃啊啊啊啊——“
僅僅是一下便讓她痛苦地頂起身子,然後捂著腹部雙腿蜷起來在地上無助地翻滾。
倒映著少女的慘絕的身影,凝定的血色眼眸,似乎在一個瞬間裏渙散了一下。
接下來是腰部。用鞋間狠狠地踢過去,少女在浮空的過程中就已經在驚慟天際的尖聲慘叫裏被最深的絕望淹沒了——
那裏不要啊……
即使知道那隻是自己的幻象,本體依舊完好如初,卻依然忍不住戰栗著跪倒在地上,任眼淚從眼睛滿溢出來。那裏絕對不要啊,那裏是我最柔軟最脆弱的地方——更重要的原因是,一直以來,對我來說,有著那個部位的”懲罰“的權力的,隻有一個人。
”薇……“
明明已經遭受了那樣的淩辱,那樣的痛苦。
明明那所謂的期待和希望,那一切美好的光輝都已經被玷汙到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這時的”艾雅“,卻隻是帶著泫然若泣的表情,輕輕地,艱難地叫出那個人的名字。
”蘿。“
理智。在之前好不容易終於自以為構築完成,無堅不摧的理智,在她的雙唇以那樣的趨勢開合的瞬間,像麵對風暴的脆弱的沙雕一般,土崩瓦解了。
薇蘿終於不能忍受這樣的畫麵了。
如果她還能忍受下去,她就絕對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不允許失敗,不允許受到屈辱,不允許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傷害我的薇蘿妮卡·甄妮斯了。
她的口中發出了低沉的吼聲,而在之前即使是麵對暴怒那樣的存在她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身形接連破碎下,血舞的劍影疾風驟雨般將尤娜蒂斯包裹。
”啊拉啊拉,看來還是奴家一開始的時候是正確的呢。“
揮舞長鞭組成密不透風的領域將薇蘿憤怒的連擊阻擋,一邊後退一邊掩飾不住得意的笑容。
”真是惱人呢,難道不知道艾雅的腰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嗎,你這隻——死鳥。“
薇蘿緊緊眯著雙眼,真紅色的雙劍在身前呈十字斬去。尤娜蒂斯輕蔑地以相同的角度揮出兩記鞭影,以為這樣就能抵擋對方直來直去的劍光。
紅與黑的光芒就要遭遇的瞬間。隱藏在躁動的光影下少女的嘴角,輕輕地曼妙地勾起。那個表情所代表的意義我再熟悉不過,熟悉到在心裏都能為她配上相應的文字——
得,逞,了。
驟然張開的瞳孔,原本如血之晶石般凝固的紅色瞬間燃放出最熾烈的光火。透過那瞳孔,我似乎能看到一朵在絕暗的煉獄裏翩然起舞的彼岸之花——
時之殤,極限具化。
絢目的紅色十字,在交彙前的最後的時間裏,詭異地消失了。原本勢均力敵的力量對撞,隻餘下接連而至的兩鞭越過凝滯的空氣。
“什——”
前一秒還在眼前清晰著的血色,像是從來未曾出現過一般消失在視野裏,尤娜蒂斯第一次感到了驚疑。
這個少女還有這樣的把戲麼……她看到少女燃燒的赤瞳,下意識地怔然了一下,一直以來的勝券在握的悠然似乎輕微地動搖了。
可是這樣的話——
“唔啊……”在兩方角力的過程中,有一方突然收掉攻擊的結局會是怎樣的,即使是普通人也再清楚不過了。這和薇蘿當初麵對蕾蘿娜時候的局麵是不同的,沒有戰鬥經驗的幼女王者實際上巨斧並未瞄準薇蘿的人而是針對她手中的劍而揮出的,想的是先以絕對的力量壓製住對手打碎她的源能外裝再對本體進行攻擊,因此著了道,可是活了近一千年,迎戰無數的尤娜蒂斯和她完全不一樣,盲目撤銷攻擊的薇蘿所麵對的,就是兩道毒蛇般啃噬而來的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