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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入了春,四周仍滲透著微微寒意,料峭的風刮著宴會廳的一角。
“皇廷”的宴會廳中,明亮如白晝,聚光燈在鑲金嵌銀的四周放著淡淡的光,帶著馨香的人影來回穿梭,映著酒光,顯得奢華異常。
“他在你前麵七點鍾的方向。”角落裏,方子淺小心的牽著雙眸無神的蘇漫遙,指了指她七點鍾的方向,恨聲道。
蘇漫遙淡淡一笑:“淺淺,你不用陪我過去了。”說完,便摸索著朝自己七點鍾的方向走去。
方子淺端著紅酒杯,遙望著宴會另一端,麵帶微紅,春光滿麵的歐陽商,冷冷一哼,歐陽商,像你這種人就該遭報應!
耳邊傳來歐陽商熟悉的談笑聲,蘇漫遙慢慢鎖定他的確切位置,倚著牆壁,小心著朝他慢慢挪動過去。
“姐夫,你現在有空嗎?”蘇漫遙忽然走到他麵前,扯過他衣袖的一角,笑意淺淺,聲音極淡,一雙無神的眸子中卻透著一股決絕。
聞聲,歐陽商大腦“轟”的一聲炸響,臉上的笑意瞬間凝滯了來,精致的酒杯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音,酒液灑了一身,他仿若未覺,一雙陰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瞪著蘇漫遙,原本還在和歐陽商談笑的眾人看形勢不對,都紛紛識相的走開。
“你沒看見我現在沒空嗎…?”他冷眸半眯,慌忙掰下她正拽著他的手,臉色慘白,繞過她快步朝著洗手間走去。
身後的蘇漫遙卻一把再次將他的上衣拽緊來,雙眸無神,茫然的望著他,聲音清冷的說道:“姐夫,你忘了,我看不見的。”
冷冷望著蘇漫遙臉上的笑,那嘴角勾起的弧度,歐陽商怎麼看,怎麼覺得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慌忙中,歐陽商拉著她的手進了一旁的角落裏,四下張望了一番,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恨聲問道:“蘇漫遙,你究竟想要怎樣?”
“嗬…”蘇漫遙輕聲一笑,猩紅的眸子中壓抑著劇痛,“歐陽商,你覺得我想怎麼樣?”
她的心驀地嘶痛了一番,暗自嘲諷,眼前這個就是她愛了整整三年的男人?到今天,她才算是真的認清了他來。
聞言,歐陽商原本平靜的臉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他的手,狠狠的掐著她柔若無骨的雙肩,咬牙叫道:“蘇漫遙,毀了我,你也不要想好過!”
蘇漫遙雙眉緊蹙,心上泛起一抹惡心,掙紮著從那雙手的禁錮下逃出,垂下眼簾,看上去是在看著她的腳尖,銀牙咬著粉唇,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歐陽商,事到如今,我隻想問你一句。”
歐陽商緩和一下激動的情緒,一雙緊張的眸子快速的四下打量著,急急說道:“有什麼條件,你盡管說。”這個節骨眼上,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和蘇漫遙之間的關係,那麼這些年,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你和蘇雅姿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蘇漫遙聲音沙啞著問道,明顯的感覺到言語中一陣顫抖。
“哼…”聞言,歐陽商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就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般,輕哼一聲,“蘇漫遙,到現在了,你還不明白嗎?沒錯,我認識你,就是為了要接近雅姿的,要不然,你以為憑你在蘇家的地位,一個瞎子罷了,我憑什麼要對你上心?你以為現在是拍電視劇嗎,因為你的善良而愛上你?我呸…”
身子猛地一顫,蘇漫遙極力的控製著自己,分明是事實,可是歐陽商的這一句話仍像一記狠辣的鞭子,重重的抽在她的心上。
是啊,她不過是瞎子罷了…有什麼資格…
心髒一陣絞痛,蘇漫遙忽然很想睜眼看看歐陽商那張喪心病狂的嘴臉,可是…抬起眼簾,擋在她眼前的永遠隻是無盡的黑暗。
“你們兩個人在這裏幹什麼?”身後,傳來一道冷冽的女聲,蘇雅姿遠遠就望見了角落裏的兩個人,急急地踩著高跟鞋“咚咚”的就追了上來。
歐陽商立刻推開蘇漫遙,走到蘇雅姿的麵前,輕輕攬過她的腰,笑容諂媚的喚了一聲:“雅姿。”
蘇雅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輕蔑的瞥了眼身子緊貼著牆壁,麵色難看的蘇漫遙,甩開他的手,朝著蘇漫遙徑直走去,冷眉輕佻:“蘇漫遙,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還想背著我勾引我男人嗎?”
“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蘇雅姿恨恨道,忽而,目光落在她無神的眸子之上,她又輕蔑的笑了一聲,“哦,對了,我忘了,你是個瞎子,又怎麼看得見?”
“瞎子”二字猶如一根根冰針刺在蘇漫遙心裏,垂在身下的雙手慢慢緊攥。
一雙無神而又茫然的眸子極力的尋找著蘇雅姿的方向,雙手在眼前胡亂的揮舞著,慢慢的,她的身子停了下來,可是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前方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