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有期醒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涼嗖嗖的。爬起來一看,自己周圍居然都是一層冰霜。
這冰霜從這頭延綿直到巢湖那頭,是從巢湖向周圍延伸的,連湖邊的蘆葦都成了冰雕。
還好這冰霜不厚,碰一碰也就碎了。他忙爬起來去搖醒旁邊的溯沚:“溯沚姑娘,快醒醒,出事了!”
“唔……能出什麼事啊,好好的……”
等溯沚揉好她自己惺忪的睡眼,麵對著一片銀白色的世界,便隻張著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怎麼會,連湖麵都結冰了?
“有期哥哥,是不是你幹的!”
有期連忙搖手:“不是,絕對不是,我哪有這般修為?”
話這麼說是沒錯,可是這麼漂亮的巢湖,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撅著嘴,極其不高興地走到湖邊,使勁踏了兩腳,踩碎了湖畔的薄冰:“可惡,說不定是那個劍仙幹的好事,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好事的!”
有期無奈道:“溯沚姑娘,別亂加猜測。那位劍仙隻逗留了片刻,沒有他的可能。”
“那就是那個碧帷,看著就讓人生厭! ”
有期汗顏:“應該也不是她……她所學的是煉丹之術,與這巢湖沒有絲毫關係。”
他說的是事實,卻讓溯沚怒火中燒,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你又知道了,采花賊!巢湖又不是你家的,是師父的,反正必須找出個原因來!”
有期繼續汗顏,清咳了兩聲:“我覺得昨天那女鬼,說不定和這有關。巢湖內有這樣的奇異靈力,能保一個女鬼魂魄千年不滅……莫非有與東源仙人有關的東西?”
他說了一半,溯沚哪能不火,著急地撓了他一把:“快說啊,和師父有什麼關係的?”
“姑娘稍安勿躁,”他又苦苦思考了一番,指點著這結冰的巢湖,“我以為,有這種異狀是仙靈不平衡所致。而距離這最近的仙人就是你師父,如今你師父不在,這裏就出現異常,也太過巧合。”
“文縐縐的,仙靈不仙靈我又不懂。”溯沚吐了吐舌頭。
有期汗顏愈加劇烈:“這麼說吧,就是本來有一股仙靈壓製此地,那股仙靈來自東源仙人。現在他不在這裏,這裏本被壓製的東西就顯現了出來。”
這下溯沚終於聽懂了,吃驚地捂住嘴巴:“難道是壓製的是昨晚那種……沒有身體的、飄來飄去的,還會跳到落單女孩子背上的……那種……不要讓我說出那個詞啦!”
“應該……不會的吧。”
憶及昨晚那光景,他現在還心悸不已。
“那是什麼?”
有期搖了搖頭,直接問道:“你師父是否在巢湖裏封存過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
三年前,巢湖。
那時的巢湖還沒有這樣的叢叢蘆葦,視野很開闊,臨湖望去,微風習習,好不清爽。
墨藍色的影子映照在水裏,蕩漾。
溯沚挽著東源的手,巴巴地望上去:“師父,你在看什麼啊?是那雙戲水的鴨子嗎?”
東源笑了笑:“那叫鴛鴦。”
“鴨子就是鴨子,我才不信。”
可她的師父又默了,仍舊出神地望那巢湖,拉著她的手也越攥越緊,漸漸勒出一圈紅痕。
她沒叫疼。師父這時候一定不會理她的。她憤憤不平地想。
“沚兒,為師在巢湖底藏了件寶貝,等你長大了,為師就帶你去看,好不好?”
她撅起小嘴:“師父,我已經十歲了,能不能現在帶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