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散去後,顯露出來的竟然是一位修道之人。
他麵無表情地走過來,作揖:“幾位,此處有妖物出沒,還請盡快下山。”
有期回禮拱手,等他把這人衣著打量一遍,麵露驚喜:“您就是在巢湖邊救下我們的那位劍仙?”
那人愣了愣,還是沒有絲毫表情的變動,點頭:“濟世救人是我等修仙人士的本分,無須多禮。幾位還請下山,我好召集門中弟子前來一同除妖。”
這人的臉就像冰塊一樣冷,看到子湄的金發時,他的臉色也未有改變……這人不會是根木頭變的吧?
溯沚問:“嗯,劍仙,你認識我師父東源仙人嗎?”
那劍仙微微一怔,竟然驚得卻了兩步。
他這樣的反應,令溯沚看在眼裏嘀咕在心裏。就算她師父很厲害,名氣大,可也不至於這樣吧。
劍仙低頭負手道:“東源仙人每三年便會與我相見一次,如今時至三年,他也應該會再見我了。”
“什麼?師父每三年就要見你一次?!”她嚇得不輕,死死將他瞪著,“你是我師父什麼人啊,他幹嘛見你,我居然還不知道!”
“東源仙人……”
劍仙的臉色愈發陰暗下來,話卻梗住一般,身體微微顫抖著,如同在極力忍耐什麼。
他最終隻是振袖道:“此乃我派私事,姑娘莫要過問!”
溯沚騰地起了怒火:“是我師父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幹嘛不能管?”
“但此事絕對與你無關!休要再問!”
霎時,他的神情隱含怒意,連手也攥作拳頭,劍眉橫對,顯然是怒到極致。
見他氣成這樣,她訕訕地退了幾步:“你別氣,我不問就是了……”
有期不由汗顏,上前問道:“劍仙,你方才說,此地有何妖物?這裏是靈山福地,怎會有妖?”
那劍仙負手道:“這裏的妖物數年前就已出現,隻是行蹤不明,最近更為猖狂,取人性命數十條,必須盡快除之後快!”
妖怪……還要殺人的?
溯沚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為什麼要殺人?他們沒有香火吃嗎?”
有期忙為她解釋:“香火隻有仙神才能受用,沒人會去為妖物燒香。”
“不會吧,我也是吃香火長大的啊……我還以為所有的妖都像我這樣呢。”
有期繼續汗顏。
子湄掩麵一笑,緩緩走近,斂裙施禮:“這位劍仙,我也有一些仙術,可以助你。為免濫殺無辜好妖,還是不要過於大費周折為好。”
她抬目,柔情似水的眸正對上他的眼。
隻是淡淡地望著,分明不帶半分感情,卻在對上她澄澈的眸的刹那,他卻怔住了。
眉如遠山一黛,目似西湖秋水。明珠生暈,美玉瑩光,淺淺的笑意像是雨後湖上泛起的漣漪,輕輕蕩著,一直蕩進他的心裏。
卻有一股莫名的哀傷和心痛,伴著這漣漪,在他心底緩緩升起。
“你……”
他試圖說些什麼,卻隻字難出。
是何種女子,才會有如此傾城容顏,令人為之喜,為之憂?
耳後突然傳來一個嬌氣的聲音:“軒明師兄,我總算是追上你了!”
不必說,跑來的正是那個小妮子璧帷。
她一跑過來,就揪住軒明的白袖子不放:“軒明師兄,你以後不要飛那麼快嘛,要是我追得摔著了怎麼辦?”
軒明照樣恢複了麵無表情,頂多是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丁點:“那就回去上藥。”
“不要嘛,我要幫你除妖。”她依依不饒。
他扯開袖,輕輕地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來此是為除妖,而不是遊玩,你劍術不精,不如回增城去,替我召幾位師弟來相助。”
“……什麼我劍術不精,我學的是丹藥,又不是劍術。”璧帷不依地甩甩袖子,倒是從袖裏摸出個小黑盒子,“軒明師兄,這個是我給你煉的‘回神丹’,你每天在外麵除妖好辛苦,吃了這個就能恢複體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