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明走進客房時,正看見如此一幕——
溯沚手裏頭端著藥碗,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苦藥遞到坐在床沿的有期麵前,然後做了個“啊”的口型;而有期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張開嘴,將這一勺藥喝下。
“啊,你們——冰塊臉?!”溯沚一看清進來的是誰,手裏頭的藥碗差點打翻,還好被有期給接住,放到桌案上。
子湄見了這情形,不禁掩麵一笑:“看來師妹把祝公子照顧得很好呢。”
“哪有,師姐你看看他這樣,”溯沚蹦蹦跳跳地跑到她身邊來,拉扯著她的衣角,“我給你說,書呆子他比小孩子還怕喝藥!”
“我、我沒有……”有期下床來,萬般無辜地摸著自己後腦勺的頭發,之後才向軒明作揖,“劍仙,多日不見了。”
軒明看著那桌案上的一碗藥,覺著心裏頭微微有些酸意,卻又很快摒棄,問道:“你和她……不必做這些虛禮。我問你,這兩天的調查,你可有發現什麼結果?”
有期答道:“我覺得……好像沒有什麼發現。”他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去。
他本以為軒明這就要發火,卻不想軒明隻是追問:“你是在什麼地方暈倒的,快如實說來!”
他這樣子,好像是能從有期口中問出什麼一般,可有期的確沒有發現什麼,隻好如實答道:“是在沿著河流出鎮子大概一裏的地方,當時我忽然覺著一股熱氣,頭暈眼花,然後就暈倒了。”
很正常的中暑現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才是……
“看來你所說的那個地方,就是火靈藏身之處了。”軒明略一思慮,道,“要知道,試煉中為保人平安,薑長老早已為你們設下祛暑的陣法,你不可能是因為一般中暑而昏倒,那便隻有——那裏有極強的火靈之力,衝破了陣法。”
“火靈之力?莫非有火性至寶藏在這裏?”
“沒錯,藏在鎮子外不遠,是火靈珠。火靈珠本來是我派所有,日子長了,裏麵便修煉出了一位火靈,名叫炎舞,誰想這炎舞不受束縛,居然跑到此處來作亂!”
隻是那炎舞是如何得知他自己身上的秘密的,分明隻有掌門才知……罷了,在增城耳濡目染也未可知,此事揭過不提。
溯沚二愣地聽著,雖然有點似懂非懂,不過勉強也懂:“這麼說,隻要把那個火靈珠找出來帶回去,就什麼事也沒有了?然後這裏就會恢複原狀,會有很清澈的水?”好像還挺簡單的嘛。
軒明搖了搖頭,道:“應當如此。問題是那位木香姑娘,也不知受了炎舞什麼蠱惑,竟然把火靈珠帶在身上,現在炎舞已挾持了她,或許此事會相當棘手。”
本來稍有緩和的氣氛,這下因他這話又沉悶下來。萬一火靈炎舞一個生氣撕了票,那就出大事了……而不去的話,這裏的水源枯竭之災又會繼續下去。
沉默許久,子湄才試著說道:“我看那炎舞,也並非桀驁不馴之人……她不過是在昆侖山被縛太久,因此希望能見山下的萬千風光罷了。而且她實際上修為尚淺,或許並不知自己已經闖下如此大禍。”
雖然有期和溯沚沒有見過炎舞,可那炎舞居然能陪伴在木香身邊這麼久都不受排斥,可見本性也應該不是什麼大惡之人,不知道也是可能。
溯沚點頭道:“要不我們去那個地方找一找,等找到了她再說,到時候見機行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