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幾日,溯沚終於能下床走走了。這天晚上,當有期端著藥推門而入的時候,她正扶著牆壁試圖行走,隻是極慢極緩,好像下一刻就能跌落下去。
有期忙放下藥碗,前去將她扶住:“現在是晚上,你還是在床上歇息吧。”
溯沚搖了搖頭:“聽說還有一個多月是那什麼……仙家大會,有好多修仙門派要參加,現在他們都還在練功,我什麼都沒學,到時候會不會丟臉啊?”
“怎麼會呢?”他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仙家大會眾派齊聚昆侖山,比試仙術道法、甚至丹藥符咒,到時候會在不同輩分中選擇優秀弟子參加,那時你隻要在旁邊看熱鬧即可。”
“那他們準備……就是為了能參加?”
“嗯,畢竟是能光耀門派之事,而且大會上比試勝利者似乎有不小的獎勵。”
那樣的大會,一定又好玩又熱鬧。
溯沚撅起嘴,兩手戳著指頭道:“我聽說修仙有幾個等級,什麼引氣、築基、開光、元嬰什麼的……和你同輩的好多還處於引氣,可你已經到築基一級了,會不會在我們這輩裏選你去?”
她才不想有期哥哥去參加那什麼大會呢,那樣就要像別人一樣一直修煉來準備,累都累死了。
有期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他深知所謂“築基”是從何而來,便道:“我已向長老推托了此事,他們應該……不會找我了。”
“不找你,那找誰……”
聽到門外有誰衣袍翻卷的聲音,一個白影就此走進偏室來——
軒明像是趕過來的,連發髻都稍有歪斜,進門見了此情此景,竟然嚇得退了一步。
他迎上二人詫異的眼神,將手中物事攤出:“這個應該是你的吧?”
他手中的,正是多日前借給太清的那枚珍珠佩,還是和那時一般流光婉轉,好似沒有失去半分靈力。
見到這個,溯沚一把便奪了過來,窩在手心裏:“師父送我的……”
這是師父給她唯一的東西了,也是能堅持下去、找到師父的信念。
“師父?你師父是……?”
有期解釋道:“此物是她的師父,也就是東源仙人所贈。”
軒明鬆了口氣:“我道它怎能封印……原來如此,君子不奪人所好,多謝。”
之所以還珍珠佩這麼急的原因,乃是因為他發現珍珠佩上有一小塊玉環,其中意思……咳咳。
他拱手作揖:“掌門那裏還有蜀山派弟子需要接待,恕不奉陪。”
一言說罷,他直接又像來時那般急匆匆地出了門去,連門都來不及關上。
冰塊臉真的是很忙呢……身為掌門最重用的弟子,一切都要以門派為主,卻身懷鳳魔,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吞噬,這樣活著,一定很累吧。
而且,師父的命魂被用來封印鳳靈命魂,是不是隻要把他殺了,他也不用活得這麼累,還能找回師父的命魂……
——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這樣和殺人奪命有什麼區別!
溯沚使勁甩了甩腦袋,拋開這些可怕的東西。
就算要找回師父的命魂,也不能去奪別人的命,那樣師父也不會安心的。
“在想什麼?”
“啊?”
她一回過神來,便對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彼此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臉上,然後把彼此的雙頰染成緋紅。
有期慌忙退了一步:“溯、溯沚姑娘,我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