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及妖魔之事,增城派可算是最為敏感,個個拔劍相向,好像下一刻就要在這山門開始一場惡戰。
“可惡,我讓你償命!”
重風早已氣得眼角充血,不熟練地拿著劍左右亂揮,抵擋鬼氣,卻哪裏敵得過修煉千年的駁骨,不過幾招,就將他逼退到山門之外;鬼氣如同一道屏障,將內外隔開。
但鬼氣雖強,卻擋不住百餘人洶洶之勢,駁骨有些力不從心,那鬼氣即將被破!
夏侯惠蘭正欲結印相助,卻突然橫來一道白色劍影,直接將最前麵的增城弟子悉數翻到在地!
軒明緩慢走出,手中劍還帶著殘餘的靈力;他走到駁骨身前攔下,按下劍格:“師弟,請你們盡速離開。”
重風抬起頭來,眼中躥火:“你……師門孽徒,妖魔!”
“……”軒明微微闔上眼,“打傷掌門,我心有愧疚,總有一日會回去請罪。但你們若再與無關之人糾纏不清,我可不顧同門之誼!”
這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同門之誼……有所謂的“誼”麼?
長劍上再一次聚出強烈的靈力,耀眼不已。
軒明是年輕一輩中唯一一位半仙之體,要是硬碰硬,那些增城弟子可不保證自己能好好地回去。
“好,你等著!我這就去回稟掌門,讓他派人來踏平白嶽!”
……
大清早的這麼一折騰,誰都不會有好臉色。現在終於歸於平靜安寧,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至於那“踏平白嶽”的狠話,都不放在心上。增城掌門太清豈會幹這種小兒之事。處理完這事,夏侯惠蘭與駁骨又去了白嶽別處打理。
軒明與子湄回到前幾日交談的石台坐下,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片枯葉打著轉兒飄落下來,正落在子湄的袖上。
“白嶽仙氣不強,無法讓這裏四季長春……要入秋了。”她掃去了袖上的落葉。
軒明也無意間去看了一眼落葉:“其實封印的事,我一點都不難過,反倒是有些開心。”
“開心?”
他眼神趨於柔和,含著微笑:“因為這些天來,和大家一起,雖然是疲於奔命,可比在增城獨來獨往時心情舒坦了很多。即便是因為鳳魔的事,你們才如此關心我,我也覺得……很好了。”
子湄也帶起笑意:“是嗎,那就好。”
又是一片落葉,不偏不倚地落在軒明手中。他向前方看去,果然有一棵老樹,葉已隱隱有些泛黃了。
時間過得真快。
“有時候我甚至想,封印多一天不穩固,那就能多一天和你們一起的日子;封印一旦穩固,掌門定會將我召回……到那時,你們要去尋東源仙人,我便隻能與你們分道揚鑣。”
“看樣子,你回去隻會送死,”子湄捋了捋垂至胸前的頭發,“那重風說有人幸存,那必定也看到了你。以訛傳訛,或許會傳出是你殺害了那些增城弟子……而且這些天已有閑話,也說是你盜走蜀山派的赤雪流珠丹……”
軒明臉色變得偏白,隻是道:“我不曾做過。”
“恕我直言……在他們眼中,你已經是妖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喃喃著,眼色忽明忽暗,連隱藏在袖中的指尖都顫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