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師徒相爭(1 / 2)

太華觀大殿。

“你要用泣心劍?!”

麵前的軒明麵如死灰,他的身軀明顯看上去孱弱了許多,仙力不存,隻是那不甘心的氣勢還襯出他的幾分堅韌。殿外襲來的風掀起他的衣袂,飛舞如蝶。

他的回答很是堅定:”是。“

謝遠之皺眉,勸道:“原本等劍鑄成了是可以,但……你現在仙力薄弱,如果你來用泣心劍,沒有仙力為抗,恐怕會被魔氣侵蝕。”

軒明抬手作揖:“那,長老可有合適的劍主人選?”

謝遠之一怔,麵露為難之色。

現在泣心劍還未鑄成,甚至殉劍女子都沒有著落,更不可能去選什麼劍主。

“無念,你若使用泣心劍,當真可能控製住它的魔氣?”謝遠之緩步走近,有些擔心地握住他的手,“當年我師尊本身就是魔,使用此劍,險些喪魂失誌;我兒時也曾觸碰此劍,還直接被反噬臥病七日。這把劍即便鑄成也凶惡非常,你現在身體有恙,還是不要再摻和那妖女的事了。”

軒明苦笑:“你若是擔心我會手下留情,那我不用便是。”

在增城的三個月裏,他和子湄能相安無事,在他人看來無非是生了情愫。

他用泣心劍,也是想去掌握一個兩全之策。縱然如此想法,在仙門弟子看來就是助紂為虐。

“此事容後再議,當務之急,是自願殉泣心劍的女子依舊沒有著落,”謝遠之惆悵地踱來踱去,“各個門派各自積怨太多,有心自願殉劍的往往是門派支柱,而這些人又受製於各自的門派。要尋找一位真正真心為蒼生而自願殉劍的女子……太難。”

“我知道。三個月了,終無著落。”軒明垂目。

如果不是情勢所逼,絕不能讓身為女媧後人的夏侯惠蘭去殉劍。

兩人的交談趨於沉寂,各自陷入沉思。

“師父,我可以……”

軟軟的小小的聲音在身畔響起,軒明一怔,轉身瞪著身後本來一直緘默的流玉:“你說什麼?”

流玉挺直了腰,毅然道:“我說我可以殉劍。”

分明是個很瘦小的孩子,仿佛一陣風就可吹走,可她堅定不移的眼神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眼,說出此話,甚至一點害怕都沒有流露出來。

“休要胡鬧。”他警告。

“我沒有胡鬧!”流玉雙手攥拳,“師父,你讓我去吧,我真的可以!”她伸手抓住他的袖,哀求著。

軒明的眼神似是冷到了極點,深邃都目光中掩飾著眼底的微怒和心疼。

謝遠之輕聲勸道:“流玉,你還小,尚不知自己是否是真心為了蒼生。”

流玉甩甩頭,嬌小的臉上是與年紀不符的從容鎮定:“我不管蒼生。蒼生有長老和師父,我隻要為師父做一點事就夠了。我隻是為了師父,這樣也是真心啊。”

謝遠之更是無奈:“但此事絕不是兒戲,你不怕麼?”

“我不怕。長老,就用我去殉劍——”

她一言未盡,身下一空,身體已經被一抹白影直接抄起,抱到一邊才放下來。

這陣頭暈目眩之後,她仰起頭,看到是軒明幾乎怒不可遏的表情。

從未見過師父這麼生氣,目光灼灼,好似要將她碾碎。

軒明望向西麵敞開的窗欞,透過水霧,那方向再前麵一點就是四海歸一殿,熔鑄泣心劍的地方。

他冷冷問:“你知道什麼是殉劍麼?”

流玉怯怯地低下頭,猶豫了一會,還是抬頭道:“我知道,就是跳進鑄劍爐裏。”

“你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言語強勢不容反駁。

流玉搖了搖頭:“師父,什麼我都不怕的。”

“你知不知道,跳進鑄劍爐裏直接就燒成了灰,什麼都不會剩下?!”他嘶吼了出來,喉中幾分喑啞。

“我知道!”她堅定地揚起頭,正視他的目光,抓住他衣袖的手仍舊不放,“師父,我是真心的,而且我一點都不怕,你就讓我去吧。我殉劍,那樣就可以救更多人。”

軒明氣憤不已,一把甩開自己的袖:“你是我徒弟,我不許你去,你就絕對不許去。”

前世,她為他而死,這一世,他定要護她一世周全。殉劍,他絕對不允許。

“師父……”

流玉端詳著他既怒又憐的神色,咬了咬牙,屈腿對著他便直接跪了下去!

軒明驚得退卻一步,眉峰緊蹙:“你幹什麼?”

流玉俯下身去,深深地叩了一首:“師父要是不允許流玉殉劍,流玉自此在上清宮外長跪不起!”

他頓時大怒,指著她的臉喊道:“你給我起來!”

指著她的那隻手在袖袍中顫抖不已,她卻恍若沒有看見,低垂著眸,直直地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