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洛風華是為了許儀如而變成那般模樣的洛繼平,對著上官繼卻沒有多少好感,這不早不晚的,成親之前不來祭奠,挑著成親第一天過來,仿佛特特地要表示自己有多重視似的,反而有了惺惺作態之嫌。
上官繼本來也誌不在此,上了香以後就要離開,洛繼平送到門前就停住了腳步,上官繼卻又道:“宛兒三日以後回門,她才出嫁,難免對家中父兄多有惦念,到時候還請大兄多照顧她一二。”
洛繼平一聽眉頭就有些皺了起來,說起來他是真的和晴宛沒有半點情分,他和晴宛名義上都是被收養,但他即使不過繼給洛平甫,依然還是姓洛,是洛家的子孫,可晴宛呢,就像他對上官繼一樣,並沒有什麼好感可言,一個丫頭莫名其妙地就被洛平甫收養了,當中他幾乎要疑心是不是耍了什麼手段。
他雖然不輕易懷疑揣度他人,可是晴宛的事中著實透了蹊蹺。
洛繼平淡淡道:“母親喪事中行嫁娶之事,雖然不算十分違了禮數,隻是她既然如此恨嫁,也讓我沒什麼可說的。”
讓晴宛早早出嫁的事情是洛平甫對著皇帝提的,但對於洛繼平這種守禮的人而言,還是有點不能接受,親事既然已經訂下,怎麼就連三年都等不了呢?
洛風華的親事尚不見什麼著落也能守得三年,他這個年紀也是成家立業的時候,卻是打定了主意守孝,不做官不娶親,洛平甫丞相之位,宰相之貴,依然能退守一年,怎麼就她一個收養來著的義女,就連這幾年的光景都等不及了?
這也是導致他在晴宛出嫁時沒有出現的直接原因。
這個女子,實在是太不知數了,這樣的女子當不當洛家的女兒,他說了不算,可是他不想拿她當妹妹,卻是可以的。
上官繼聽洛繼平如此說,當下也懂了他是個什麼意思,可是這種事情怎麼說得準呢?
晴宛如今也十七了,馬上就是十八,在等上個三年,那可就是個雙十年華的姑娘了,這樣蹉跎著,她等不起,他更等不及,晴宛和他的親事是皇帝訂下的,這就意味著他必須用正兒八經的正室禮儀來對待她。
娶正妻之前不能納妾,不能生子,光是想想,上官繼就覺得晴宛不配讓他這樣。
當真換了洛風華,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接受,可是晴宛已經到手了的,他又何至於再那麼憐惜?
上官繼這樣想著,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對待晴宛的粗暴,更是有了幾分冷意,男人都有這麼幾分情結,不管先前如何,至少希望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在洞房花燭夜之時,是個清清白白的身子,晴宛卻顯然已經不是了,盡管也是給他的,卻還是讓他頗有些不舒服,故意地把她作弄出血來,隱約也是有滿足自己私欲的意思在。
上官繼心裏這樣想,臉上卻正色道:“婚姻之事,父母之言,這也是嶽父的意思,如何能怪得了宛兒?”
洛繼平臉上本來就因為喪事而有的幾分冷漠如今更是明顯了,上官繼這樣一口一個嶽父地叫著,不看看自己的妻子配也不配,在他的心中,他的妹妹自小也就隻有洛風華一個,勉強還能算上洛琳和洛琅,至於晴宛,真是哪裏來的?
這還是在祠堂呢,先人靈前,洛繼平也不想和他爭論這個問題,道:“這隻是個人的拙陋之見罷了,既然已經上了香,盡了心意了,還是請莫要饒了前人安靜才好。”
上官繼聽著這明顯趕人的話,臉上露出點惆悵的表情來:“昔日繼落魄之際,尚能得大公子一兩句溫言,怎麼如今結為秦晉,反倒顯得生疏了。”
上官繼不提這個還好,提了洛繼平登時就心中更加不喜了。
當時在洛平甫私宴上,洛風華向他展現出了她表裏不一的一麵,彼時妹妹變成那個樣子就令他覺得心中不適,可是畢竟是妹子,沒奈何的他也隻能勉強接受,於是轉而對讓妹妹變成那樣的上官繼就很是討厭。
後來再一想上官繼的言辭,對於男裝打扮的洛風華毫不掩飾的愛慕和輕浮之意,和脫口而出的“破產求購”,都令他也覺得洛風華不喜上官繼也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