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婭手裏拿著刀,跛著腳,再度走到了洛風華的對麵,內心那股奇異的鎮定和難堪的羞恥混合在了一起。

她需要用這種手段來挽留住一個男人,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悲了,但她想殺了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念頭就這麼穩定在她的腦海中,讓她原本發抖的手變得平穩而堅決。

舒婭一點都沒有看見洛風華張開的眼睛。

或者說,她看見了,也下意識地拒絕了。

她拿著刀子,再度來到了洛風華的麵前,靜靜的殺氣,手起,刀落。

洛風華突然就睜開了眼睛,抬腳,腿上的繩子全數斷裂,一腳就把舒婭踹了下去。

這種非要自己湊上來的事情,她真是再開心不過了。

洛風華把身上的繩子也解了開來,綁在她身上的柱子隨之也倒下,她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衝著不遠處的斐休笑,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心黑手辣。

不過,深得她心。

舒婭被她這麼乍然一踹,從高處落下,直接躺在地上半天沒起身。

凡事不可一而再,這麼想殺她,她到底沒下黑手,算趕上她心情好的時候了。

舒婭猛地從口中吐出一口血,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洛風華,不懂她身上的繩子怎麼會突然解開。

斐休走了過來。

舒婭的眼睛一亮。

斐休卻徑直走到洛風華跟前,伸手,把她全身摸了個遍。

洛風華挑了挑眉,沒有拒絕。

她無法拒絕他,這一點或許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不管口上怎麼嫌棄,但實際她都已經很難對他說不,而且,斐休也不是用手掌,就是用手指按壓了一下她身上各個重要的穴位和關節。

洛風華被綁得身上有些僵硬發麻,活動了一下,對著他那張波瀾不興的臉,笑道:“無事。”

斐休放下手,一聲不吭,忽然就抱緊了她。

洛風華的小心髒突然就跳得不要不要的。

斐休見麵就喜歡抱她,這個動作裏頭沒有太多的狎昵,卻表現出了極大的依戀,並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她身處困境之時,從不妄想著會有誰如有天降地救下她,上輩子上官繼口上麵上功夫做得都好,但實際能力極差,這就不得不迫使她養成獨立而強大的性格,因為在解決了她自己的麻煩之後,她甚至要給他收拾爛攤子。

她對此習以為常,習慣了每個生死關頭孤身奮戰的倔傲孤寂,習慣了上官繼在被她救下後甚至要不清不楚地諷刺她兩句,她竟然對此覺得愧疚,也習慣了在每次活下來以後,拖著滿身的冰涼傷痛接著去處理那堆積如山的事務。

不是不委屈的,而是沒時間去責怪。

天知道她因為關節受寒而疼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的時候,還要麵對上官繼有事沒事的求|歡,是多麼想打死他,隻是她的道德底線克製了她而已,而她跟著他私奔,早已經失去了所有退路,她不敢細想她的眼瞎。

或許是得到的太少,有斐休這麼一個抱抱,她忽然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