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陌。”向彤開門進去,他站在茶幾前麵,手上有些水跡,地上是打碎的花瓶,她前幾天剛換上的桔梗躺在地板上顫抖著花瓣無力呻吟。
“你坐下吧,我來收拾。”
她打掃完屋子,徐陌還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她無奈搖搖頭,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他眼裏全是憤怒,緊繃的唇角有些機械化。
她勸解道:“別生氣了,小心長皺紋。”
“我又不是女人,長兩條皺紋更好,這樣我就沒有偶像包袱了。”他擺明是說氣話,她隻好拿了紙巾幫他擦手,淡淡說了句:“早知道會這樣,我當時就不該買那衣服,搞得大家都不開心。”
他突然有些暴躁:“我開心,是他們見不得我開心,我就隻是稍微試探逗弄一下,他們就跟高 潮來了一樣,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給誰看呢?!”
他這話讓她不禁想笑,又有些臉紅,要是被媒體聽見了,大概會覺得他有點小邪惡吧。她說:“大家也就是因為太喜歡太關注你了才會反應這麼激烈,你想啊,要是你沒有這點人氣,你就是幹出更離譜的事請也恐怕難博一個版麵。”
“我承認芸萱姐的顧慮都有道理,可我真的很壓抑,每天在鎂光燈下熬死熬活,就為了能讓更多人認可我,有時候連一個眼神都反複練習,可是現在想想,我得到了什麼?除了一時名利,還有全身因為拍戲留下的傷病,更多的就是寂寞。”他苦悶地抓抓頭發:“真可悲,我出了這門就不自由了。”
“徐陌,以後不要這樣了,公眾是最敏感也是最脆弱最容易聽信謠言的人,他們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所以完全憑猜測,這些恰恰又是我們控製不了的。他們不願意被隱瞞被欺騙,將心比心,我們不也一樣嗎?”她苦口婆心的‘教育’她,雖然有點亡羊補牢,但總是聊甚於無。
他兀自遐想起來,她又說:“柳小姐說的對,現在全國那麼多演藝公司,自家的藝人多不勝數,再加上那些電影學院裏的學生,雖然你現在是圈裏首屈一指的當紅小生,可難保明天就有人異軍突起搶了你的市場份額,到那個時候,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我們為什麼總是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難道不能在一開始就杜絕它的發生嗎?”他的話有些寓意不明,不知道是說這件事還是更久遠或者是未發生的事。
她忽然想起了他的奶奶,那個慈祥的銀發老人家,記憶裏她很喜歡站在天井裏侍弄那一缸金魚,那個時候的她是最滿足最安逸的。她說:“就是為了奶奶也請你先忍耐一下,畢竟老人家聽不得那麼多閑言碎語。”
他好像真的聽進去了,盡管餘氣未消,好在沒有之前那麼憤憤不平。她離開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垂著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一時之間弄得她有點想哭。
柳芸萱的危機公關能力是圈內公認的,她出動大批企宣,還斡旋了眾媒體,總算是把‘流言’從各大報章雜誌門戶網站的頭版頭條上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