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充耳不聞,絲毫不為所動,向彤幾步過來按住他的上身,皺著眉頭左右檢查他的頸托,他直勾勾盯著向彤,那樣近卻不親近。他心裏難免悶燥,這樣的情況還是頭一次,以前不管鬧什麼矛盾,她至少都是願意和他開誠布公談一談的,可現在,明明氣氛很好後悔平白惹人一肚子的閑氣。
“你要是想在醫院裏多呆幾天,我沒有意見,反正現在也無家可歸,上哪兒不是呆著。”向彤眼光停留在他頸托上,嘴角呆著幾分莫名其妙的笑,有些戲謔,有些幸災樂禍。
徐陌改了之前一板一眼的做派,也笑了起來,不過那笑意裏更加高深了,似乎比向彤還多點什麼,可是具體多了什麼,誰都說不上來。在向彤過往的歲月裏,基本上都是和老實厚道人打交道,家裏那兩位老古董就是最好的典範,硬生生把她還有些調皮的性子給扭轉乾坤了。正經上學之後雖談不上有多喜歡在刻板的書山題海裏打滾,可也還是有幾根和同窗一較高下的傲骨,如此一來,就更加沒有放任天性的時候。以至於,在遇到徐陌的時候,對於眼前這樣沒個正行,時時刻刻不再調笑人生的痞子樣很是招架不住,暈乎乎就把自己搭進去,隻記得當時似有經驗,似有好奇,也確確實實是培養出了真感情的。
隻是現在徐陌的笑,她越發看不懂了。
“好啊,我也沒意見,你想呆多久我們就呆多久,大不了在這兒做一對病鴛鴦。”徐陌靜靜看著向彤不知所措的表情,知道自己又驚擾了得她不能自持,頗有幾分得意。
可向彤卻著實笑不出來,以他從現在不怕死的精神,才不怕跟她耗呢,她自覺用錯了戰術,討不到半點便宜,隻能放下身段,笑盈盈地說:“我是開玩笑的。”
徐陌竟然很給麵子笑了一聲,頗為配合,這讓向彤感到意外,過去這樣的的情境,徐陌一旦碰了軟釘子必定會發作的,可現在他卻還能笑,不得不說著實稀奇。他笑著說:“好笑好笑。”
“什麼好笑?”
徐陌坦然道:“你得笑話好笑,真好笑。”
這本當是開心的話題,卻誰都沒有出自真心,十足是做戲,也十足是自欺欺人,傷人傷己。
“沒想到我還真有幾個幽默細胞,難得難得。”向彤說著正要離開他的範圍,哪裏知道手卻被他猝不及防地抓了個正著,因他使得力氣極大,向彤依著慣性被他一把牽進懷裏,摔了個結結實實,她都能清楚聽到自己的身體裝上徐陌的一刻,從他胸腔裏傳出來那類似‘鼓聲’的響動。
她掙紮幾下,卻不想被徐陌箍得更緊了,徐陌悶哼一聲:“別動。”她顧忌他身上的傷,終究沒有再動。兩人挨得不能再近,連彼此的呼吸都慢慢調整到同一個頻率,在彼此眼裏甚至都近的模糊了,向彤看不清徐陌此時的表情,隻知道他那雙眼睛甚是有神,明豔豔火光一般,加上懷裏的溫暖快要將她熔化似的,恐怕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從臉上一直燒到了耳朵根,一片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