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勵每天九點以後的行程都很滿。林小曦趕了最早的地鐵到公司，破天荒地不是因為睡過了頭沒乘上班車。早早地在蘇勵辦公室等候。
耐心等蘇勵倒好咖啡，林小曦看了看時間，八點四十五，她隻有十五分鍾。
林小曦言簡意賅地講了她的計劃，按照最佳估算，最後不僅能平衡掉倉庫費、包裝費、印刷費等各種成本，還能讓本季度的業績略有上升。
“隻有三天時間？”蘇勵銳利的目光掃了掃林小曦。她的計劃每一處都有不確定性，幾乎是不可能完成。
“是的。”林小曦緊張又略帶期待地點點頭。
“經費隻有七萬，你去吧。”蘇勵並不太看好，但還是讓她試試。二十萬的申請經費隻批了七萬。
倉庫費和包裝就差不多七萬，林小曦的失望可想而知，隻能期待鍾懿那邊奇跡發生了。
“怎麼樣？”林小曦加班到天亮，眼睛累得幾乎撐不開，強打起精神撥了鍾懿電話。
“還在辦，有消息馬上回你。”
淘最樂樂一向是嚴控首頁的，首頁的廣告投放不僅天價，審批的程序極其複雜。鍾懿心知此路無望，決定想想別的辦法。
“廣告費我沒有申請下來。”林小曦不安地說道。
鍾懿沉默片刻，“你先按計劃準備別的吧。我想辦法。”
匆匆掛掉電話，馬上撥給廣告部的師兄劉峰。大學時代一起打過幾次球，兩人關係還過得去。增加推薦和上首頁不同，由於是隨機的，很難做到完全透明，正好有了可乘之機。
然而，劉峰冠冕堂皇的回複無異於直接拒絕。他掛掉電話，一頭癱坐到辦公座位上，靜靜思考目前的處境。
女友淩雨彤家本是江城的小富人家，也算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他們兩人並無太大壓力，結婚的一切女方家裏已備好。
幾個月前，淩父投資失敗導致破產，淩家的所有財產都被凍結拍賣。鍾懿出生於小地方的普通人家，一家三代好不容易才湊齊江城婚房的首付。
淩雨彤一個半紅不黑的小藝人，靠著關係蹭些通告，收入根本不值一提。她大手大腳慣了，一個月的開銷抵得上好幾期的房貸，房貸、女友的壓力讓鍾懿不敢鬆一口氣。
在淘最樂樂這種弱肉強食的地方，不進則退。好不容易等來一個項目，怎能放棄。
鍾懿渙散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直直站起身，跑到樓下便利店，咬咬牙刷信用卡買了三張最大額度的購物卡。把購物卡放進茶葉盒裏，配上一張打印的卡片，趁人不注意放到劉峰辦公桌上。
林小曦忐忑不安時，接到一個莫名來電。
“你好，美皓的林經理嗎？我是淘最樂樂廣告部的副總監劉峰。”
“是的，請問有什麼事？”
“美皓屬於淘最樂樂新拓展的產品領域，上推薦本就是應該的。看得出林經理很努力，廢了不少心血，我爭取多加幾次推薦給你。”
劉峰果然是職場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這番話聽起來讓旁人覺得他即公正又穩妥，即不違背規定又提攜潛力客戶，既把行賄受賄之事撇著一幹二淨，又讓當事人聽得明明白白。
“啊？”可惜林小曦並非當事人，還雲裏霧裏的，木訥說道，“謝謝。”
“太客氣了，能為美女效勞是我的榮幸。”隔著話筒都擋不住劉峰笑聲裏輕浮，“不過等林經理產品大賣之後，能否賞臉聚一聚，慶祝我們兩家合作愉快？”
“哦，好的。”林小曦一時想不出拒絕的理由，暈暈乎乎答道。
“那一言為定。”劉峰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色眯眯地盯著卡片上的名字：林小曦。每來一次淘最樂樂，都能上廣告部男人們話題榜的那位？
掛掉電話，林小曦馬上打電話給鍾懿詢問情況。
“這麼說就是成了，你不用擔心廣告費了。”鍾懿欣喜，心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