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癟的淩雨彤更是氣不過，冷嘲熱諷道，“現在窮人吃相真是難看。又傍上那個金主了？是不是金主年紀太大陪不動你逛街？”
然而，無人理會她。
林小曦一直不為華服所動，緊擰著臉色，絞盡腦汁想著不得罪某人的脫身法子。
店長麵露難色，“小姐，要不將就著試一試？上身後或許有喜歡的。少爺吩咐了讓您試衣服，待會他進來看到您一件都不試，我們很難做。”
淩雨彤霎時變了臉色，擔憂地瞥了眼顧傾菡。
“林小姐，失陪了。”顧傾情清麗的臉龐掠過一絲異色，匆匆拉起裙擺，倉皇地往後走。
至盛是江景集團的直屬產業，他們口中的少爺，隻可能是他。
顧傾菡無力地倚在牆上，把用力往後仰，眼淚沒弄花妝，卻順著眼角流進耳朵，似乎在努力幫她擋住她不想聽到的聲音。
“試好了嗎？”
可那個聲線迷人聲音不顧她的排斥，貫徹她的耳膜，直擊她的心，她忍不住微微探頭。
映入她眼簾的是，江皓辰清俊冷冽的側顏。他正注視著林小曦，漂亮的眼睛噙著淺淺的溫和笑意，像平靜的湖泊，安安靜靜地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他甚至沒有正眼瞧過她，即使在那種時候。顧傾菡順著牆無力地滑落在地，靜靜閉上眼，任由淚水噴泄而出。
“試過了，不太合適。”林小曦淡定地迎上江皓辰的視線，澈亮的眼眸底下卻閃著俏皮的笑。
“小姐，我們可以量身定做，看看喜不喜歡？”店長生怕少東家怪罪，已經恭恭敬敬地把樣板冊放到林小曦麵前。
林小曦無力垂頭。這樣一來不是更貴！
她悄悄地側目瞥了一眼江皓辰。
他正無比閑時優雅地坐著，輕輕抿了一口咖啡，淡定地看手機。似乎早看清她的小心思，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可為什麼非要買衣服？林小曦百思不解，擰著臉糾結了一番，怯怯地打量麵前的衣服。
店長指著一件酒紅色的連衣裙，“小姐，這件好看，高貴典雅。太太也喜歡這個顏色，剛送到雪園的衣服，好幾件都是這個色係。”
“就這件吧。”江皓辰聞言，輕瞥一眼，淡淡道。
“好的。麻煩小姐起身，我們為你量身，稍微修改一下衣服。”店長悄悄舒了一口氣。
林小曦眉頭緊鎖，木訥地聽從安排。
煩心事總是接踵而來。她瞥了眼鈴聲大作的手機，無奈地接起電話。
“甜寶，陳阿姨介紹了個海龜，剛回江城工作。明天周末，你……”
“媽媽，別說了。我現在沒空。”林小曦紅著臉，盡量壓低聲音，急忙打斷她。
陳晴興奮的嗓音格外的高亮，通過話筒清清楚楚地響在安靜的店裏。為林小曦量身的店員動作明顯滯止，連坐的比較遠的江皓辰都微微抬頭，俊眉一蹙。
陳晴感受不到電話另一端的低氣壓，依然樂此不疲，“小夥子是江城人，聽說很顧家很體貼……”
“媽媽，我先掛了。”林小曦尷尬地打斷，準備收線，手機卻像變魔術一般，消失了。
“阿姨，你好，我是甜寶的男朋友……叫我小辰就好……她不好意思和你們說......我是江城人……這個周末?……好的……”
等林小曦反應過來，江皓辰已經坐回沙發，閑適淡然狀。
她用力地互掐雙手，有點痛。剛才他謙和有禮地和老媽通了電話。不是幻覺！
林小曦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我媽說了什麼？”
“讓我明天陪你回家。”他看都沒看她一眼，淡然的語氣，似乎說的事情無關緊要，和平常打招呼一樣見慣不怪。
林小曦倏地一愣。賠了一年的工資不說，這是要鬧哪樣。
她擠眉瞪眼了一會，對方全然不理會，隻好捉急地走開，瞄到店員們偷笑，她臉霎時紅了一片。
對於林小曦窘迫尷尬的一幕，在顧傾菡看來卻溫馨無比。
“表姐，別坐地上了，太涼了。衣服都弄髒了。”淩雨彤半蹲著安慰道。
顧傾菡低頭，掃了眼一身的精致奢華，冷冷道，“沒有用了。”
“小彤，他……他為了江伯母的生日，帶著別人選禮服。不是親眼所見，你相信嗎？他居然親自……”她嗚咽著，斷斷續續地語不成調。
淩雨彤遞過餐巾紙，妝容濃魅的雙眼閃過一絲狠戾，嘴角輕輕勾起，“表姐，你忍一下。林小曦蹦躂不了幾天。”
“我保證。”她看了眼淚眼摩挲的顧傾菡，陰冷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