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潛心揚起嘴角,深邃的眸底浮起一縷令人齒寒的笑,“合作內容,都記清楚了嗎?”
夏紓語已經迫不及待起身,敷衍答,“清楚了。”
“紓語,看來你不清楚。”陸潛心夷然自若,目光銳利如刀,示意夏紓語坐下。
他隨即喝了口茶,潤了潤嗓音,“第一,我不喜歡私生活被拍到,你不能離開這裏半步。”
“陸總,求您......”夏紓語臉色瞬時大變,剛坐下便局促起身。
陸潛心抬手製止,剛毅沉穩的麵容不見一絲波瀾,“你母親會被安排到醫院療養,每個月你可以去探望她兩次。”
“不行,求求您,陸總。其他的我無所謂,但是我必須每天照顧她。”夏紓語搖搖頭,眸底充滿哀涼。
她母親患的是不治之症,有一天算一天,她苦心經營生活,為的便是讓母親延長生命,能陪自己多一天便是一天。
陸潛心突然冷笑,語氣透著無情的嘲諷,“你母親的病,如果不是被你耽誤了最佳治療時期,能好轉的機率很大。現在你還打算繼續剝奪她活下去的權利?好是好不了了,由專人護理,她至少能活著。”
夏紓語默言,陸潛心的話像刀子,一下下狠戾地劃開她心口。
他說得沒錯,如果早放下她不值一文的自尊心,母親有好的醫療條件,也許能好轉。光靠她有一天每一天的藥物維持,讓母親躺在家,無異於等死。
夏紓語頓時棄甲曳兵,神色低迷地坐下。
陸潛心眯眸一瞥,繼續道,“第二,你要絕對服從我,在這裏聽到的看到的,絕對不能外傳。至於違反的後果,我想你已經很清楚。”
夏紓語麻木地點點頭,掃了陸潛心一眼,眸底透著無盡的恨。
麵前看似溫厚的男人,深諳她的顧忌,一舉一動全拿捏到她的要害。
陸潛心深沉笑了笑,拿起夏紓語簽過的合約,從容不迫地撕成碎片。
夏紓語一驚,瞥到對方眸中悄然燃起的危險,頓覺毛骨悚然。
他根本不需要這輕薄的紙片,便足以威嚇夏紓語。夏紓語的母親、唐進都成了他的玩弄她於鼓掌間的籌碼。
“即刻生效。”陸潛心語氣極不友善,冷硬的臉上再找不到一絲平日在外的溫文爾雅的痕跡。
陸潛心毫不留情,立即便給夏紓語的新生活定下基調。
一小時後,臥室淩亂,家具衣物橫七豎八,如颶風過境後,敗落不堪。
夏紓語側躺在床上,止不住地發顫,紅透的雙眸毫無焦點地睜著,枕頭濕了大半。
她身上到處是觸目驚心淤青和傷痕,傷口微微滲血,一眼便知不是歡愉留下的印記。進了房門之後的陸潛心,不再溫爾完美,徹底變臉為令人發指的魔鬼。
她該付的代價,才剛剛開始。
羞辱和疼痛的雙重折磨,夏紓語幾次忍不住接起林小曦的電話,盡情訴說苦楚。
理智極力控製下,她忍住了,落寞地翻了翻通訊錄,發現除林小曦外,竟已無人可傾訴。因為母親的病,她借錢早把親戚朋友全都借跑了。
而電話彼端,林小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遍遍撥夏紓語號碼,一遍遍聽著冷冷的機器提示音失落。
她坐立不安,幹脆直奔夏紓語家,發現那個狹小陳舊的出租屋已經搬空,更是驚恐不已。
正是一籌莫展之時,她收到夏紓語的消息:我送我媽住院了,先暫時在醫院旁住下,等忙過這陣和你聯係。
林小曦回了消息,半天不見反應,再撥電話已是關機,心頭依舊不安。
因為夏紓語的事發愁,周末眨眼便過,營銷案毫無起色不說,人的精神狀態也差到極點。
禮拜一清晨,林小曦睡過了頭,揉著惺忪睡眼,一路狂奔到人滿為患的公交車站。
師姐借給她的小公寓離公司不遠,三站公交站便到,相應的壞處便是沒有公司的接駁班車,每天都得屏氣收腹擠公交車。
因為她出門太晚,趕上最高峰時段,連來的兩輛車,別說擠上去,連車門都不能徹底打開。
林小曦焦急不已,眼看就要錯過早晨例會,幹脆一路小跑起來,路過街心的十字路口,匆匆瞥見大屏幕上放著靖宜新電影的預告片,心口隱隱掠過一瞬暢快。
林小曦止住步伐,使勁地撲捉那轉瞬即逝的茅塞頓開感,不經意瞥到一輛待運出租車,興奮地招手,頓時把方才的疑慮拋之腦後。
她踩著點氣喘籲籲進了會議室,剛坐下總監蘇勵便進門,不由拍拍心口暗暗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