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一上午，林小曦耷拉著腦袋，連連不斷打哈欠，慢吞吞踱步進公司。
辦公室一派熱鬧景象，全無周初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眾人像剛看了出大戲，圍成一圈興致勃勃地討論始末。
林小曦茫然，坐回自己位置，掃了眼身旁異常安靜的葉一凡，打開電腦，準備檢查一遍待會用到的例會講義。
她習慣性先掃一遍郵箱，瞥到封標題高亮的信件，精神頓時一振，凝神屏氣打開，雙眸瞪大，一字不漏地讀一遍。
美皓的二把手吳琛年前退休，沸沸揚揚鬧了半年的接班人終於白紙黑字有了眉目。根據股東的提名，蘇勵和郭蓧作為候選人，將在月底的董事會上，由股東當場選出誰來接替吳琛。
郭蓧？
林小曦嘴巴驚成O形，失神地回眸，朝眾人驚愕地問，“郵件你們看了嗎？郭經理要去選競選公司副總了。”
辦公室頓時鴉雀無聲，同事們紛紛垂著眼簾睨她，宛若異口同聲道，瞧你這慢半拍的樣。
“小曦，沒看見我們談論半天了嗎？”小路衝她嚷嚷，“你前男友有沒有給你透露點什麼料？”
同事們眸光霎時一亮，蜂擁到林小曦身旁，你一言我一語，興奮地打探內幕。
“對啊，小曦，江老板沒有提起過？”
“一般的股東，即便提了郭蓧應該也不會被采納吧，是不是江老板提名的郭蓧？小曦。”
林小曦倒吸一口冷氣，四處張望，可惜眾人把她圍得水泄不通，根本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市場部的女人們本就八卦得很，這下碰上和自己前程息息相關的大事，更是不肯放過任何的消息風口。
林小曦瞥到身旁的葉一凡，靈機一動，訕訕笑了笑，“我不知道，還不如問一凡，一凡不也是股東嗎？”
眾人發現新大陸般兩眼放光，扭頭擁到葉一凡身旁，圍著他亢奮地嘰嘰喳喳。
花香鳥語中，一道鋒利的視線直直追擊林小曦，林小曦內疚地笑笑，暗暗鬆了一口氣，不嫌事大，圍在外側期待地聽葉一凡爆料。
葉一凡喜歡到處投資，他在美皓的股份雖不多，但也是原始大股東之一，董事會的決定，他定會知曉。
“一凡，別盯著手機了，是不是郭蓧和你約.炮，讓你投她一票？”有人直白地笑話他，伸手要搶手機。
葉一凡掙紮了一番，很快便投降，“好了好了，各位姑奶奶，想知道什麼，小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誰提名郭蓧？”眾人異口同聲問。
吳琛的位置，眼饞的人多，真正有實力上去的寥寥無幾。按照不成文的慣例，財物和市場總監最容易爬上去，而幾位財物總監年齡偏大，基本被排除在外。
剩下的三名市場總監，最有競爭力的當屬個人電子部那位，可人家半年前，剛有風聲便出來聲明，對於吳琛的位置，自己不參選。理由淺顯，個人電子事業部財大氣粗，人家地方官當得好好的，有錢有權，不屑到上頭去受氣。
剩下兩個部中，智能家居事業部連年虧損，每年都被董事會拎出來準備解散，每年都被江皓辰擋回去，投入年年增加，卻從未賺過一分錢。拿不出任何業績，智能家居部的市場總監早已提前出局。
那麼，吳琛的接班人基本早成定局。
沒想到，在最後關頭，眾人以為花落蘇勵之時，突然冒出資曆尚淺的郭蓧，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看來，年前免不了一場大戲了。
“吳琛本人。”葉一凡聳聳肩。
眾人錯愕，麵麵相覷。
“怪不得，年會的時候，郭蓧找了吳總當舞伴。”有人嗤笑，拍了拍林小曦肩膀，“你這傻丫頭，你不也找江老板當舞伴了嗎？跟你家郭經理學著點，被潛就要被潛的報酬，趕緊去要個副總候選人玩玩。”
眾人不懷好意地笑，恍然大悟點點頭。
林小曦尷尬垂眸。
眾人接二連三拋出各色各樣尖銳問題，直至例會開始，葉一凡拍拍胸口，長長舒了一口氣。
林小曦始終不在狀態，把之前受的種種委屈拚在一起，模模糊糊有了答案。
當初她因為南美的案子被下放到銷售部，後來因為專利一事差點被開除，看似她是受害者，其實真正承擔責任的，都是總監蘇勵。
難道，罪魁禍首都是郭蓧？
林小曦嚇得渾身冷汗涔涔。
同樣不在狀態的，還有葉一凡，木訥寡言的模樣，全然不似往日。
林小曦瞟了他幾眼，不問也能猜透他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