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爸田恩回來,帶給我一籃吃食,是午宴招待客人剩下的,裏並沒有我期待的山珍海味,我爸對我說,田橫王最討厭鋪張,推倡簡約,即使來了貴客,飲不過如此,且一有剩餘,不許隨意倒掉,定要分給府中的一應仆從。
他告訴我,今天來的貴客,不是別人,聽說是漢王派來的,叫什麼他沒記住。這個名字我也不知道,曆史書上也沒講他的名字。但是我不問已經知道,他是來勸服田王的,而且我還知道,他這次好像並未成功。
我對我爸說,“這個使者,老爸你要和他劃清界限,別走得太近,他是來向田王索命的。”
我爸不認識我似地看著我,說道,“我說我這小子,沒看出來啊,我們做仆的,什麼時候輪到對王的客人指手劃腳?”看來他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也不管他,事情雖說是書上早就寫好的,誰知道不是哪個寫書的史官胡編來蒙飯吃的?我也得往下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
接下來的幾天,我無所事事,我爸要隨時侍奉在田王的身邊,多半時候,家中並沒有別人,倒是那個小月時不時地溜過來看我,不是給我一隻果子,就是一塊蜜餞,偷偷地,我拉拉她的手,卻被她立刻甩開,這有什麼?
那次我嚐試偷襲了她一次,這種事情在原來我那個世上已經屢見不鮮,名人已此為樂事。
她並沒有我預料到的暴怒,隻是臉更紅,好幾天也不來看我,看來是不好意思了,不過從此我對她的心意更近了一層,她的身材確實不錯。
吃過了飯,我漫無目的地出去逛,這個島在後世被改稱為“田橫島”,不過現在叫什麼我並不知道,我問一個在溪前捶衣的婆婆,她說,此島名為“菠蘿島”,又叫墨島,因不遠的地方即是即墨。
即墨,我知道,在山東省東部,東臨嶗山灣。隋置即墨縣,因城臨墨水,故名。據《太平寰宇記》:“墨山在月翏縣東北六十裏。石色如墨,墨水出焉。”
在主島的東麵有三個附屬的小島,一名漲,一名車,一名赭。而車島和赭島離得稍遠,離主島東岸約莫十裏左右。
在主島的南麵偏西,還有兩個島,一個是驢島,一個是牛島,我不知道為什麼取這兩個名字,其中的淵源不得而知。
黃昏時分,站在岸上,遠望那幾座島嶼,隻有赭島上鬱鬱蔥蔥,樹木遮天蔽日,像一座海上屏障,而離它不遠的車島則寸草不生,岩色赤紅,我知道那裏麵絕對有礦,別忘了我是地質大三的學生,前世。
我決定,一有機會,一定去這幾座島上看一看。
上島的使者兩天後離島,去向漢王複命,田王親自到碼頭上相送,而我,也第一次見到了田橫。
碼頭上風很大,讓我不解的是,田橫並無什麼排場,身邊隻有三個親兵,不過我已經聽三狗說起過,他的這三位親兵不簡單,個個身懷絕技,以前田王在齊地縱橫的時候,數次身先士卒,多次涉險,全仗他這三位親兵隨身護駕,才保無虞。
而他們以前都曾是縱橫將領,感於田王的知遇之恩,甘心做了田王的親兵。
田橫中等身材,孔武有力,頜下一排短髭,黝黑發亮,目光沉穩深邃,碼頭上遠遠站了些人觀看,我也在其中。
使者這次來,是漢王劉邦招降田橫的,這個劉邦我知道,他的曆史整個就是一個過河拆橋的曆史,目下被封在齊地做了代齊王的韓信,不久的將來下場很可悲,或者說很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