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溫度比剛才高了許多,我和姬將軍都冒汗了,我們解開背包,取出防毒蛇的藥粉,撲在衣服上,一股硫磺的味道。說實話,再往前,是我未經過的地方,我的內心裏又隱約有了害怕的感覺。
姬將軍好像看到了我的顧慮,他把我往身後一扯,自己走在了前麵,我發現他走路有個特點,不愛彎腰。比如前方洞頂很低,他也隻是把頭一歪,很少見他腰彎起來,不知道是為何。
走了一陣,姬將軍忽然站住不走了,他回過身來問我,“你會水麼?”
我不假思索,“會!”等我走過去一看,又後悔起來。在我們沿洞前進的正前方,是一汪水,不知道有多深,那洞頂在我們頭前不遠處斜插入水裏,水麵在火把的照映下,現出一股幽藍的色彩。
隻見姬將軍蹲下身子,伸手在水裏撩起一把,放在嘴裏嚐了一下,我不解。
他說,“這水不鹹,證明不與海水相通。”我暗暗地佩服起他來。但是常識告訴我,從那幽藍的水色上看,這水淺不了。姬將軍把肩上的繩子解下來,一頭拴在我腰裏,一頭抓在自己手裏在,示意我下水。
我遲疑了一下,說,“看來前邊沒有路了,不如……”
他瞪大了雙眼,不解的望向我,“田王派我們來探查此洞,不見洞底,怎麼能回?”。
我心說,“敢情不是你下水,說得輕巧。”姬將軍說,“若是我下去,並不怕死,但,我下去,你能拽得住我麼?”我打量一下他那身軀,隻好心一橫,也隻好我先下去了。
其實那水十分清澈,我腰裏係著繩索,被姬將軍拉住,慢慢地沒入水中。
頭頂的水麵反映出一圈渾黃的火把光,這水冷得徹骨,我僅感覺到腰部係著繩索的地方還有一點熱氣,而腳下並沒有踩到水底,不知道這水有多深。
我想著姬將軍剛才的話,他的意思很明白,不是怕死不死的問題,而是能否完成田王使命的事。如果非得要死掉才能完成任務,我想他會的。
一股豪氣從心底而生,我忍住刺骨的寒冷,把手摸著沒入水中的洞頂,往前遊去,本來一口氣已經憋得差不多了,可我還向前遊,反正,就算我不行了,還有姬將軍會把我扯回去的。而如果現在回去,再來一趟,我想我會受不了,水太涼了。
我往前拽動了身上的繩子,顯然我下水的時間已經超出了姬將軍的預料,能感覺到他有一次在試圖往回拽我,但我還是一直向前。
就在肺部的空氣最後耗盡,冷水將要乘虛而入的時候,我感覺到那洞頂忽然往上邊去了,黑暗中的壓抑感也隨之一鬆,我翻了個水花,頭冒出了水麵。原來,山洞在這處水麵走了一個向下的U型彎,從水裏通過了一下,又回到了原來的高度。
對於這種地勢,我不以為怪。島嶼是海洋中地質作用的產物。按照島嶼的成因,島可分為大陸島、大洋島和衝擊島。
大陸島是大陸地塊延伸到海底,並露出水麵而形成的島。它一般是地殼運動的結果。其特征一般與相鄰大陸很相似,如我國的台灣島、就是在第三紀中期以後,受喜馬拉雅山造山運動的影響隆起為陸地,直到距今二、三百萬年前的第四紀初期地殼再次劇烈上升形成現在的台灣島。
而漲島、車島、赭島毫無疑問屬於大陸島,看來這條島中的洞也應該是一條地下暗河的故道,從洞壁的光滑程度上可以看出。
可是,我明明看到這洞的入口是在高潮線之上一點點的位置,而這條洞卻是一直向下延伸的趨勢,那就是說,現在我所處的位置應該就在海平麵以下了。如果這裏是以前的一條暗河,依暗河出口的位置,這裏的水又到哪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