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才感到了不妙,阿基奴一揮手,一架驢車被趕了過來,上邊是彩布搭就的車棚子。
不由分說,幾個人上來示意齊雪上去,她不知所措地穿過一群人的肩膀看著我,可是事發突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倒是宋奎隨機應變,他一拉我,撥開人群走過去,與他們大聲交涉,拒理力爭的樣子,齊雪一聲不吭,她不會講驢頌話,我也不會,一開口準漏餡。
不過阿基奴終於同意,我和宋奎也一同上車。然後,他也鑽了上來,帶著兩名衛兵,和我們三人一同擠坐在驢車裏。
也沒有寒暄、沒有送別,驢車在一隊衛隊的護送下出了馬卡地,一直向北而行?難道做事情虎頭蛇尾是驢頌人一貫的作風麼?
坐在車上,宋奎有一搭沒一搭地與阿基奴說話,他一副高高在上,愛理不理的樣子,把我們當成了陪同家裏姐妹出來選美的兄弟,讓我們坐他的破驢車好像還是沾了齊雪好大的麵子,現在她是今非昔比,乃是驢頌一國的頭號美女,獨自外出,行這麼遠的路有個把家裏人陪著,於情理上也說得過去。
阿基奴對我說了句“罵你啦,”我差點沒有立即跳起來扇他倆大嘴巴。宋奎暗中一拽我,滿臉陪笑地道,“原來是去馬尼拉呀?”又低聲對我說,“不是罵你啦,他哪有那個膽量!他說的是,去一個叫馬尼拉的地方。”
阿基奴的兩個衛兵坐在我們的對麵,眼睛偶爾看一下齊雪,齊雪現在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她後悔了自己的衝動,要參加什麼選美,不過看我一副泰然的神色,竟然顧不上阿基奴在旁邊,把頭往我肩頭一靠,就著驢車晃晃悠悠的節奏睡著了。
從馬卡地往北,對於他們來說,是後方,大隊人馬駐紮在前方,驢車走得很悠閑,我從車棚子的後邊縫隙看出去,跟隨我們的那隊衛兵隻有三十來人,每個人都是一副鬆鬆懈懈的樣子,簡直與前方如臨大敵的氣氛格格不入。
這是一條略為平坦的山道,兩邊是一成不變的蔥鬱樹木。要不是心裏有事,我也想靠在齊雪的身上睡一會。
不過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按照我的原訂計劃進行,我曾經說過,要到敵人的大後方來看一看,這不是已經來了麼?還有敵人的最高統帥做陪。
宋奎一直很精神的樣子,不時地扭頭來看我,看得出他很緊張。但是我又不能對他說出我的打算,現在,要治服車裏的三個驢頌人,對我來說輕而易舉,車後的三十人也不成問題。但是我不知道現在到了什麼地方,如果弄出了過大的動靜,再招來些驢頌人,我就不敢說了,畢竟現在我們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告訴他們,我們要下去撒尿!”我伏在宋奎耳邊,小聲地對他說。
宋奎大聲叫喊起來,阿基奴也從美夢中驚醒,滿臉怒氣,瞪了宋奎一眼。那意思是,“真他娘多事!”驢車一停,我們倆跳了下來。
站在路邊,醞釀了好久,就是沒有尿,宋奎竟然也沒有。車裏不耐煩地催促我們,三十名阿基奴的衛兵有一半抱著肩踮著腳在看著我們,越發尿不出來了。
不過借此機會,我看清了目前我們的處境。雖然我們現在到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但是我的發現還是讓自己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