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了我一眼,“還有心思開玩笑。這下好了。還不把我們烤了。”
我們緩緩地站了起來,我去抽腰中的魚腸劍。
他們早有準備,一發喊從四麵一齊向我們兩個撲過來,這下我可沒什麼好辦法,一野人百十來斤,十十幾個野人。
我們隻感覺眼前一黑,一片人影子向我們壓了下來。
我的唯一能做的動作就是在他們落到我們身上的時候,一翻身把老婆護在身下,然後一下下,沉重的身軀砸在我們兩個人的上邊。
小月在我的身子下邊大聲地尖叫,我對她悄聲說,“別叫了,又沒把你怎麼樣。”
“我該怎麼辦?”
“閉嘴,裝死。”
她馬上不出聲了。
當他們感覺不到身底下的人有什麼反抗,過了一會,一個一個站起。我想,這是他們最拿手的招法,這對於使用蠻力的野人來說,不失為好方法,兩千斤的重量壓在誰的身上也受不了,但是這次是我啊。
有些難受是真的,但是離著失去抵抗力還差得很遠。
等他們一個一個地撤去,身上還壓著幾個人的時候,我從地上一拱身站了起來,把幾個身子掀翻在地,他們發覺不對勁,又要故技重施,我已經一拉小月,往東邊的樹林中跑去。
跑過那棵我們藏了衣服、武器的大樹時,我們兩個連頭都沒有抬,直接跑了過去,沒有時間了。
十幾裏的山路,轉眼就到,我們站在那片懸岩邊上,身後的追兵已經到了,能看到在後邊的樹木叢中晃動的身影,在疾速地靠近,對於我們這內人上異類來說,不年幸存我們消失,就永遠是他們的威脅。
小月一拉我,她的意思是我們沿著上來的山坡跑回去,我卻胸有成竹地,站在那裏沒有動。她急匆匆地對我道,“哥,現在不走更等何時?”
“現在?不不,現在我們可不能走。”
這片水潭,是擋住野人不去一道砍,這群野人認為潭中的食人魚是不可逾越的,正因為如此,那三忘掉人家才能平安地生活到現在,如果我們在他們的注視之下跑過水潭,那不等於是把野人引向了自己的居住地了麼?
“就這樣回去,我怕人家笑話我們,衣服丟了,刀劍丟了,渾身的血跡,好說不好聽啊,我田大將軍什麼時候這樣狼狽過啊。”
“那你說怎麼辦?在這裏背水一戰?”
“不能,要是我自己的話還可以試試,可是如今有你在這裏,我是投鼠忌器呀。依我說……我們下潭去洗洗澡,換好一衣服,拿上自己的東西,體體麵麵地回去才是正理。”
“你是說……下邊?”她指指腳下的水潭。
野人們從幾個方向的樹叢中鑽了出來,他們同時看到了懸崖邊上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也真夠狼狽的,尤其是那個女的,樹葉草裙早就散開了,她用一隻手死死地抓住那根草繩,唯恐它掉下來出醜。
他們看著我們,上下打量著我們,小月對我麵紅耳赤地說道,“要洗澡就趕緊跳,別在這裏讓人打量。”
潭上的食人魚早就讓我們釣在鉤子上了,這些天它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也許還有一口氣。
我們最後看了他們一眼,同時轉身,來了個男女混合高台跳水。這項運動的鼻祖,一直沒有記載,應該是田縱和小月。
我們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足足十幾秒以後才雙雙落水。
我始終緊緊拉住小月的手,兩個人入水之後,身後各出現了一條由氣泡組成的水柱,待到水柱散開,我們從水底冒出頭來。
小月水性不怎麼樣,這個我知道,“你看到什麼沒有?”我問她。
“看到了,都是水。”她吹著氣說道,“還有他們,”順著她的目光看上去,我看到懸崖的邊上探出了許多顆野人的腦袋,正蠻有興趣地看著我們。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對她道,“我是說,剛剛入水的時候,你看沒看到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沒有,我在水裏就沒敢睜眼睛,你看到什麼了?”
我恍惚看到了一條黑影,但是匆忙之間也沒怎麼看清,倒是眼下這個溫水潭子真是不錯,我和老婆來個鴛鴦浴,她應該不會有意見的。
他們打算看一出什麼戲,我想大概是看鋃人魚怎麼在水中追逐我們,然後看著力竭的我們被那水中的狼撕咬成碎片,血水在水中清晰地蔓延。
小月手中抓著我早先拴在半山腰竹子上的那根繩子,我說她怎麼在水中浮得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