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側躺在籠子中的地麵上,我們剛才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卻始終一動不動,頭發散開在臉上,看不清楚他是誰,不過從他身上的衣服、以及身量上,我已經看出了他是誰了。
他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隨同著田王一同出來的麼,如今他被囚在這裏,那麼田王又怎麼樣了?
我心中一團疑雲,卻沒有時間去救他了,因為,一陣更大的動靜已經傳到了房間裏,逃走的那個人,帶了救兵到了,再不走,我由於劉妍的緣故,也不可能走得脫。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倒看不出有什麼外傷。一咬牙,帶了劉妍衝出了門外。
每經過一扇門,我手中的承魂劍便對著門上的銅鎖一削,把削掉,並把門推開,我不想讓這些人看出,此來是為了救人,。也許在這種情勢之下,我沒有去動那個籠中人是對的,不然帶上他,會寸步難行,因為我不知道他受了多重的傷。
眼睛在打開的門中一瞟而過,還好,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隻看到了這一間屋子裏關了人。
這時身後腳步聲已經響成了一片,我們可能把王宮裏能夠驚動的所有人都驚動了!
我們一路飛快而簡練地打開了所有的門,然後一閃身,腳下出現了一道向上的台階。一點思考的時間也沒有,我們抬腳就往上走,至少在眼下,我們的正前方還沒有什麼動靜。
上來一看,上邊沒有人,劉妍早就氣喘籲籲了,在跳台階的時候,幾乎是被我拉上去的,胸前像揣了兩隻活兔子。
大廳。
陰森的,角落上是一張虎皮高腳椅子。靠牆上是一溜鐵製的刑具,有兩個人被“掛”在上邊,頭無力的垂著,我不認識他們。看衣服也不是我們的人。
對我們的進入,這兩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們兩人幾乎從他們身邊一陣風刮過,虎皮高腳椅的旁邊是一道半開的門,我會有人,現在能動的王宮護衛們都雲集在下邊了,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原路跟蹤上來,我們一刻也不能耽誤。
門內的照明比剛才那地方好了許多,牆壁上,牆角裏都插著新鮮的火把,地上也鋪了紅色的木板,腳踏上去發出空洞的響聲。
“我們去哪裏?”劉妍輕輕地問我。
去哪裏我現在也說不好,但是我說,“去國王的寢室,到他的大床上去!”她知道我在開玩笑,也不點破,我們三步變作兩步通過了這裏。
一道小門外,有個人影子無聲地閃了出來,我隻看了他一眼,便一劍剌倒了他。這裏就他一個人,他倒在地上拱了一小會就不動了,仰麵朝上,一攤血從他的胸前淌了出來。
旁邊是一隻半人高的櫃子沒有鎖,我飛快地將他拽起來,打開櫃子的門,將他塞了進去。這時他身上的血才慢慢地淌到了櫃子裏麵,而地麵上卻幹幹淨淨的,幾乎沒有痕跡。
再往前的道路四通八達,幾十棵兩三人合抱粗的整根巨木做成的立柱,頂起了麵積很大的一片拱頂,這裏沒有什麼燈火,隻是在遠處燃著兩支火把,這樣空曠的大廳是做什麼用的呢?
又一條黑影從柱子的後邊閃出來,一聲斷喝。“他在說什麼?”
“問是誰,”劉妍低聲對我說。
我們兩人閃身在柱子的後麵,悄悄地看著他,這個人很機敏,他並不衝我們這個方向走過來,而是一邊大聲地叫嚷著,一邊往我們剛才出來的那裏跑去,他知道,在刑訊室的門邊有他的同伴,他去找援兵去了。
我們卻再不敢停留,飛快地跑過一片柱林,半路上,就被一片雜亂的腳步聲擋回來,於是往旁邊一拐,鑽進一條再次向上的台階。
沒有人發現我們倆,但是我感覺這裏的溫度比方才高出了些許,頂上居然有了用石欄杆做成的天窗,一縷星光投射進來。
這裏錯蹤複雜,我們這樣亂跑完全是不得已,而這時,頭頂上也一明一暗,腳步雜亂匆忙,看來,我們捅了大簍子了。
我們聽著腳步的動靜,哪裏人聲稀少,我們就往哪裏去,後來,我們到了一道窄窄的,而且十分狹長的夾層內,不知道這裏是做什麼用的,兩個人扁過身子才剛剛能夠進入,連回身看她一眼都是不太方便,她的手緊緊地拉在我的手中,似乎鑽起這個地方來比我還要困難。
前邊不知道有多長,她在我身後說,“你會不會扔下我。”
“笑話,要是現在我們已經在國王的大床上睡過,可能我會考慮一下扔掉你,可是,現在我的目標還沒有完成,怎麼會把你這塊肥肉拋掉?”
她沒有說話,似乎心來,我感覺出她的手心裏已經出汗了。
在一個四方形的石欄後邊,我看到我們進來時到過的地方——那座哨樓,那裏黑壓壓地站了好多人,正不停地往哨樓裏鑽。怪不得感覺到了熱呢,原來,我們重又回到了地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