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小船駛得飛快,十名軍士輪番上陣,累了就換手,帆也鼓得滿滿的。我們是那些人離開馬辰港一個半時辰後才出發的,唯有一刻不停,我們才有希望追得上他們。
一個半時辰,也就是說,對方比我們早出發了小半天時間,說什麼也得追上他們。
一路上我心裏直兒嘀咕,因為我這次行動不是田王交待給我的,他給我的任務是封鎖港口,萬一我們追的那幾條船上並沒有我要找的人,那可怎麼辦啊,這樣一想心裏就急了起來不斷地催促著軍士們加勁劃船,小船駛得飛快。
第一天黃昏的時候,我們就在前方看到了那幾艘船的影子,隱伏於波濤之中,像幾粒黑色的芝麻,“快點,快點,馬上就要追上他們了。”
其實兩下的直線距離還有不下一百裏,我現在寄希望於對方沒有發現我們,這樣可以讓我們悄悄地拉近彼此的距離。
果然,他們對後邊的追兵似乎並未察覺,前邊的船影越來越大,正是我們放走的那幾條船,可是,這時海上起了大風,天色也一片昏暗,這下子我傻了眼,這樣的風浪對於對方來說,並不算什麼事,可是我們就不行了,船小啊,大浪一起,小船上下浮動的很劇烈,我帶來的軍士們都有些不適了,可是他們知道我著急,每個人都還在堅持著,再到後來,實在不行了,我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幾條大船,同樣也是十分艱難地,但是卻一點一點地與我們拉開了距離。
“將軍,這樣下去,我們恐怕追不上他們了。”有幾個軍士有些泄氣。
“別灰心,隻要船不翻,我們就得劃,”我也隻能這樣給他們鼓氣,“你們看,他們不是也很困難。”
再看,已經失去了對方的蹤跡。劉妍早已經暈船暈得厲害,但是她一直在隱忍著,兩手緊緊地抓著船舷,一聲也不吭,讓我有些心疼。
“劉妍,你還行?”我問。
“呃……還,”說到這裏哇地一聲吐了。
在這樣的天氣裏,如果我是那幾條船上的人。我會怎麼想?我會想辦法把船靠岸,等風小了再走,右前方出現了海岸的影子,黑呼呼的,“靠吧,先靠岸再說,”不這樣也不行了。
我們奮力把小船向著那裏劃去,大浪一個接著一個,越到近岸的地方竟然越大,在離著一塊岸邊的礁石還有兩三丈遠的地方,小船一下子翻在水中。
現在已經顧不上什麼了,等我們終於水淋淋地爬上岸來,才有軍士低聲向我報告,“將軍,小船。”
再往那裏看去,哪裏還有小船的影子!
我們的身上都濕透了,麵這時天色也暗了下來,我們在海上追了整整一天,最後還是丟失了目標,心中十分的沮喪,又有軍士報告,有三個人的箭壺在剛才翻船的時候,已經落在水裏了,現在才發現。
我們點檢各自的武器,還有人丟了自己的刀,現在,我們十二個人,隻有六個人是有武裝的。
風力越來越大,刮得岸上的大樹“嗚嗚”的響,雖然我們現在的處境不好,但是,我卻十分樂觀,我對人們說,“你們看,這樣的天氣,連我們的船都翻了,那些人也好不到哪裏去,我估計,我們不是落到海裏,就是也到了這裏,大家一定警覺起來。”
我們沒有離開海岸多遠,找背風的地方坐下來休息,人們都找背人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幹,再穿起來。劉妍卻遲遲地不動,這裏除了十幾個男人,就是她,我知道他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讓其他人在原地待命,我拉了她,到沒有人的地方,去把衣服弄幹。
天色已經逐漸地黑透了,遠處的巨石像是張著嘴的猛獸,無聲地看著我和劉妍。我們轉過它,“就是這裏了。”
她往身後看看,那些軍士已經看不到,於是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下來,交到我的手上,我擰幹了再交給她。
她卻不急於往回穿,把它們一件一件地掛在矮樹枝上邊,這裏的風比較小一些,正好吹一吹幹。
一件外套上衣,一條褲子,然後是一件小襖,“脫啊,這裏又沒有別人。”我說。
她的身體在夜色中白得晃眼,雙手抱住了肩頭,“這行嗎?”
“有什麼不行,我在這裏你怕什麼,”我說。
“我怕得就是你啊,現在我們有事,軍士們就在石頭的那邊,弄出聲音來多不好?”
嗬,誰說我要幹什麼了?她不這樣說我倒沒有想起來,這不是提醒我麼。
我二話不說,走過去,把她身上僅剩下的中衣往下一扒,說道,“不要想太多,我是怕你著涼。”